程时鸢觉得自己被姓夏的资本家们做局了。
她扭头就想跑,却被夏知燃早有预料地,伸出双手,困在怀里。
甚至还威胁地晃了晃受伤的手掌,示意她不许乱动,不然会加重自己的伤势。
“快点,愿赌服输啊,程小鸟,不要赖账。我很大方,两个人听着,你叫一声就好。”
“不赌了不赌了再也不赌了,让我赖账吧求求了——”
程时鸢几次开口,都无法对着望舒的脸叫出这种羞耻称呼。
只能红着脸绝望讨饶。
夏知燃看见她通红的耳廓,眯了眯眼睛,有一瞬间,很想凑过去咬住。
就在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
程时鸢如蒙大赦,赶紧催她接听电话,也不知道她和谢栀清最近都在忙什么,总是每天视频会议和工作都忙得不得了。
偏偏又忙,又绝口不提回国的事情,都要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赖着。
她非常殷勤地,替夏总拿出了手机,举到了她耳边。
“夏总,最近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沈氏集团的内部,已经……”
只言片语,落进她的耳朵里。
程时鸢神色怔了怔。
她好几天没有听见这个姓氏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跟沈凌熙是上辈子结的婚。
瞧见她们俩脸色都不对,本来还在小桌边等待游戏奖励的望舒,登时抬手将程时鸢揽到自己这边。
夏知燃看着突然落空的怀抱,面上也没有显露异色,自然地用包着纱布的双手,捧过手机,朝外面走去。
程时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耳畔回荡的却是那个“沈”字。
这些天所有人都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于是她也有意无意地,不去思考关于沈凌熙的事情,直到此刻,才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沈凌熙,还活着吗?
如果她死了,当初那样辛苦地、一次又一次用性命去拼搏,才从那些兄弟姐妹们嘴里咬出的肉,现在是不是又像鲸落一样,成为新人们争夺的资源?
眼睫上忽然被一只手指拨过。
她的注意力被望舒拉回。
“程程,在不开心吗?”愿意陪她玩幼稚的儿童益智游戏的人,现在也愿意像哄小朋友一样来哄她。
她眼眸一低。
就看见了望舒膝上的纱布。
还有对面,正在给膝上结痂伤口涂新药的陈楚星。
虽然刚才隔着遥远距离,无法参与她们的游戏,但陈楚星始终沉默地凝视着这边,这时也不太确定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答案。
程时鸢还不至于忘性这么大,这么快就忘记,沈凌熙对她们做的事情。
她们的伤还没有好,除了她们自己,谁也没有资格替她们原谅沈凌熙。
更何况,虽然跟那家伙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年,但程时鸢并不觉得,沈凌熙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苦衷——
想给自己治病是真的。
可是想囚。禁自己,也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要是能顺手解决这些碍事的竞争者,更是真的。
这些人现在之所以只是伤残地躺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沈凌熙对竞争者多么手下留情,而是她们各自努力的结果。
“我没有不开心。”最终,程时鸢这么回答着,甚至还对望舒笑了一下。
她说:“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很容易引起别人不开心的家伙而已。”
沈凌熙能走到今天,全是靠她自己。
所以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和别人没有关系。
听见她回答的望舒,跟陈楚星莫名对视了一眼。
各自心中都生出一些,特别的心思。
不过很快,她们就都没有空去思考沈凌熙的事情了。
有一条更重要的消息,几乎是同时抵达她们这里。
程时鸢盯着手机上,来自苏怀的信息。
“我的小祖宗,假应该放完了吧?上次你说回家参加晚宴就没消息了,我已经帮你推了几个行程,好在那个恋综也出了点问题,恰好给你空出档期。”
“但现在可不能再偷懒了啊!小柯导已经发消息来了,三天后正式恢复录制,我会去机场接你的——”
“你可别让我亲自买票去国外的度假村抓你啊?”
后面发来了连串的,自尽威胁的表情包。
程时鸢转了下手机。
恰好这时候夏知燃和谢栀清,同时从外面进来。
她环视着病房里的人,刚才望舒和陈楚星的手机提示声,都在她的耳边响起,所以她现在十分确定:
“你们都收到了恋综继续录制的消息吧?”
几人有的“嗯”声,有的点头。
倒是夏知燃笑着看她,眼神里有对她情绪的探究:“怎么了?之前本来就在录节目,要不是参加你那个表妹的生日宴,第二天就应该继续录制的,你现在是不想上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