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才淋着雨上车来,问我:“店里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想起来,“你那还有多少钱?马上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张百良开着车,从裤袋里掏出钱包,递给我:“里边那张招行的卡,你明天去取吧,应该还有几万块吧。密码记得吗?”
“忘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生日加我的年份。”
我拿出银行卡,再把钱包递还给他,懒懒的说:“多亏家里还有你赚钱呢,不然这又得去借。”
张百良偏了偏身体,示意我把钱包塞他裤袋里,一边笑道:“请了那么长时间假,我这个月也没工资拿,我们得省着点花。”
我深吸口气,振作了一下,大声说:“放心,我会抓紧时间赚钱的!赚着了请良哥吃香的喝辣的的!”
张百良的眼神很温柔:“这几天真累着你了。最近小柔不搭我车上班,晚上我都来接你。”
“那不是很好,你也就不用绕远路去送她了。”我想起张柔可不是愿意挤公交的人,又问道,“那她怎么上班?”
“说是辞职了,要换工作吧。三天两头就换,回家你帮我说说她,她也就怕你。”
我嗤笑一声:“她怕我?得了吧,也就嘴皮子怕。”
那晚我回家,对账对到很十一点多,刚刚收拾完,看到张柔小心翼翼的开门进屋,想起张百良的话,便没有进房。
张柔以为大家都睡了,蹑手蹑脚的在玄关换了鞋,一进客厅看到我还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嫂子,你又不看电视,你在这沙发上坐着吓人干嘛呀?”
“对账呢,吃东西了吗这么晚?妈给你留了饭。”
“吃了,朋友叫出去玩。”张柔将一个袋子扔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脚丫,抱怨穿高跟鞋脚疼。
“辞职了是可以多玩几天,轻松轻松。”
“对啊,反正也没多少钱一个月。”张柔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包,问我,“好看吗?”
她的工资,这个包怕是有点奢侈了。我问:“挺贵的吧这牌子?”
张柔翻来覆去看那包,爱不释手的:“还好吧。对了,嫂子,我今天啊,看到上次在温泉那撞了我的那女的了。就是在买包包的商场里头,她看上去比我还小呢,顶多,顶多跟我差不多大。”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你……你不会又去找人家了吧?”
张柔支支吾吾:“是、啊、怎么会呢。我去找人家干嘛。就是觉得世界好小嘛。”
我说:“那个地方也就是有钱人消费的场子,在那种高档商场碰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除了酒吧,这些上层档次的地方,就是女人求邂逅的地方,你可别乱来。”
张柔含糊的嗯了两声,见我开始说教,她把袋子里正准备拿出来的一件衣服又塞回去:“哎,时间不早了,嫂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比张柔年纪还小,那不应该是坐台时认识的。那天我也是太心虚,都没仔细看,就瞥了一眼,她又是侧着脸的,只觉得眼睛挺熟的。是谁呢?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张百良可能听到我们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开门出来看,指了指张柔房间问道:“回来了?”
我点点头,起身走过去:“你妹的事情你自己过问吧,不行让你妈去说,我一个做嫂子的,还是不去招人嫌了。”
张百良搂住我的腰,额头抵着我,靠在房门上,嬉皮笑脸的:“她又怎么了嘛?”
我没好气的推开他,往房里里走,“大半夜才回来,买一堆奢侈品,你说怎么了?”
张百良跟在后头没出声。我没有继续唠叨。
刚躺上床,张百良就往我身上拱了拱:“今天辛苦你了老婆,你可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了。”
“对啊,辛苦了,我要睡觉。”我朝灯努努嘴,张百良翻身半撑着去他那边关了灯。
我挪挪枕头刚想换个姿势,手指无意间碰触到一个硬物,愣了愣才想起是之前那个银质项链。居然忘记收起来了。
正想着,灯灭了。张百良靠过来,温热的唇在我后颈那磨蹭着。
我悄悄把手伸进床单下面,想把项链推上面一点。但张百良陡然扳着我肩膀想把我转过去,我手指一下将项链勾了出来,清脆的一声响,掉在地板上。
张百良在黑暗里抬起头,疑惑道:“什么声音?”
“我、我的手链,还不都是你,刚要取下来就被你给弄地上去了,没事你动我干啥!”
“你今天带手链了,我怎么没注意?要开灯找下吗?是不是在床底下?”张百良说着就要去开灯。
我一边趴在床沿上,在黑暗里摸着,一边扯住他胳膊,拖延道:“不用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