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开走进林子里,四下看了看,说:“别急,可以住一晚再走。”
我埋头捡菜:“我要陪我外婆过年。就算有期限,过年过节就没个假?”
傅延开歪腰捡起他脚下的一颗白菜,递过来给我,我顺手接过来,他却陡然拽住我的手腕,蹙着眉说:“好好的,你到底在斗什么气?”
我弯了弯嘴角,对他笑:“我哪里敢跟傅总斗气?您可是我的金主我的财神。”
他微微眯了眯眼,神情不耐:“少跟我来这套,方青我告诉你,消踪匿迹的游戏你再敢跟我玩一次,可就两年前那么容易了!”
他眼里的透出危险的信号,我心里微微一凛,他笑的时候,你总以为这世界跟他的笑一样亲和。
我差点都忘了,这样一个男人,他打着擦边球在商场摸爬滚打不到十年,几乎算是白手起家,到今天这一步成就,靠的绝不是所谓的亲和厚道,那不过是表象。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白菜的手还被他拽着,另一手就顺势搭上他的肩膀,笑意融融的:“傅总啊,那您别让您前妻动不动来给我示威嘛?”
“周蓉韵?她找你了?”傅延开惊讶。
我晃了晃手里的白菜,晃出好多杉树叶,傅延开这才松开我。
我将白菜丢到筐里,整理了一下,将箩筐绳子挽在扁担上,提提担子又放下去,好让白菜更均匀。
一边说:“拿了个房产证给我看,说那是你们的婚房,叫我最好搬走。”
傅延开自言自语:“是婚房吗?”
“储物室里还有你们俩的婚纱照,傅总,我虽然算不上新欢,那东西看着,也还挺碍眼的。”我说。
“就这点事,你就躲我这么多天?”他的神态又恢复的跟往常一样,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好像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做小三!”我再次强调。
傅延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偏移了我的话题:“瞧你憋屈成那样,你不被小三插足,都难。”
我心中一刺,冷下脸不理他了。
整理好担子,我蹲下身,把扁担搁肩膀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一抬脚,就觉得肩膀压的疼的厉害。心里憋着气,起的太快,担子晃的厉害。
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我十来岁的时候,小时候一担猪草我挑着可以起小跑,现在竟然不行了。到底把自己养嫩了。
一抬脚,更是左摇右摆,我只好先放下扁担。
这时傅延开忽然走过来,脱下外套递给我:“拿着。”
“不劳驾傅总!”
傅延开一副懒得跟我多话的样子,衣服直接扔我怀里。
我扬起眉毛,“你做过农活吗?”
听到我的质疑,傅延开扭头瞥我一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说着,已经挑起担子就往前走。他走的非常稳,两个箩筐稳稳当当的,绳子吱呀吱呀的响着。我跟在他一侧,很小的时候,也常常这样跟在外婆身后。
大老板傅延开来给我担白菜,这还挺稀奇的。
傅延开侧头看我:“这样看我干嘛?”
我说:“傅总学猪跑学的不错,我观摩观摩。。”
傅延开横我一眼。小时候每次去打野草,能挑满满一担,现在都干不动了。
我有些感慨,谁知傅延开在一旁说:“从小就担着东西,怪不得长不高。”
“周蓉韵长得高,你怎么不喜欢?”我反唇相讥。
傅延开扭头看我一眼:“吃醋?”
我便不说话了。
到了家,我叫傅延开把担子就放水井边上,然后在摇水井摇水上来给他洗手。
傅延开随口问我:“这边乡下还没装自来水吗?”
我说:“有啊,不过地下水暖一点,洗手洗菜都用地下水。”
傅延开转身去打开车尾箱,拿出几个礼盒递给我:“拿进去,给你外婆的。”
我说拿过来随手放在一侧,说:“外婆去镇上了,安排我剁猪食。你先晒会太阳。”
我搬了个小凳子,搬了个大凳子给傅延开,然后开始剁白菜。
他大大咧咧坐下,翘着二郎腿,一边看我做事,很惬意的样子,看了一会,竟然夸我:“剁的还挺匀的。”
挑担是体力活,剁猪食是技术活。
我小时候,一天要剁一整担。
剁完猪食,开始烧火,下碎米和白菜在大锅里煮。因为是专煮猪食的,所以炤台在室外。傅延开也一直没进屋,凳子搬到屋檐下,看着手机。
煮好猪食,我煨在灰烬里的红薯也熟了,拿去给傅延开。
他倒也没客气,放下手机便剥皮,我问道:“熟透了吗?应该好烫吧?不知道甜不甜,应该会好吃吧?”
还没开吃的傅延开斜着我,将刚剥好皮的红薯递我嘴边,我顺势咬了一口:“唔,有点烫,蛮甜的,你吃,我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