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又想着她拿那五万块钱给我应急的情分,我心一横,脱口而出:“我是想,文家这单,你们接了也不一定有的赚。”
话出口,有那么几秒的后悔。我不由咬住了下嘴唇。
贺小棉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故作轻松:“张百良现在名声狼藉,说不定就连累了这项目,到时你们货款都难收啊。”
贺小棉望我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无意识间的眼波流转,显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妩媚。
我推推她:“老洲不是等着你?还不快去。”
贺小棉点点头,便转身出了大门。
我闷闷的回到前台,叫服务生去包厢里收拾。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我问领班小庄:“还有多少房有客人?”
小庄竖起两个手指。
“还有二十间?那你们不得两三点才下班?”
小庄尴尬的摇摇头:“是两间……”
我不相信,走进吧台里看主机显示屏,果然只有两间房显示有客。小庄拉了拉我,说:“青姐,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看我发你的报表吧?最近生意差了很多呢。”
我看了看窗外的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这冬天本来就是淡季,加上下雨,生意淡一点也正常。”
我去办公室拿了笔记本,抱回家里看了看近期的账单,发现从上次张百良他妈在门口闹了那么一出后,日营业额就呈阶梯式下滑,虽然每天都开了不少包房,但消费很低,估计大多是附近工业园的打工族在消费,从前的高层消费群好像不怎么来了。
正好元旦啤酒公司借元旦做促销活动,元旦假期会下派一批美女促销员来店里促销两三个小时。
我便找小庄商量了下元旦配合啤酒公司做活动,定制了一批传单,派员工发送了两天。
元旦那天贺小棉打电话给我:“阿青,你实话告诉我,那单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打了个哈哈:“文家的事,我上哪知道去?我那不是怕你们抢了海田酒饮的生意,被报复嘛,海田酒饮心眼小着呢,当初我店里起火,就因为没进他们的货把他们给得罪了。”
贺小棉说:“哎呀,你说的是这个呀,吓我一跳,那天又说什么许可证,什么质量问题,我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内幕消息呢。我回来劝了老洲好久,叫他别去谈了。幸好他没听我的,坚持去谈了那单子,海田酒饮不知是我们把价格压太低了还是怎么的,听说忽然拒绝了。馅饼可不就掉我们头上了!”
我张口结舌,这是馅饼还是石头,还说不定呢。
叹了口气,元旦那天因为做活动,生意有了点气色,我也忙得很只说了句那恭喜你啊,便挂上了电话。
元旦三天假期,生意还挺好的,但假期一过,又惨淡下去。
我正觉着奇怪,小庄告诉我,说有客人告诉她,外面在传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说什么我们把客人告上法庭,还坐牢了,坑员工卖掉拆迁房拉。说什么我是坐台女啦,心恶毒差点撞死婆婆啦。我们的微信公众号,是小庄打理的,最近经常有人来在公众号上骂我,说的难听,小庄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瞄了一眼,这段时间生意惨淡,估计就是被这些流言蜚语所累。这种下三滥的套路,除了张百良那贱人也不会有别人了。
我也没太在意,流言蜚语,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人们都健忘的很,一两个月再沸沸腾腾的事都会归于平静。
我忙了这么久,中途傅延开回来了一次,傍晚才来找我,吃了个饭,照例去散个步,回到家滚滚床单,缠绵半夜,早上醒来他都已经走了,跟我这是行宫似的,他来翻个牌子就走人,弄的我很不爽。
第二天他打电话过来,我便不接了。
连着几天不理他,到第三天晚上,他便找人送了一大束蓝色妖姬和一瓶香水到店里来,弄的小庄她们几个小姑娘尖叫连连的。
真是小姑娘,虽然老土,但自古套路得人心,纷纷羡慕不已。
我去市场里转了一圈,随意买了个花瓶把花插上,放在办公室里。
回家冲凉后准备睡觉,爬上床摸出手机,发现收到了张百良的一条短信,时间显示是20:49收到的。
他的微信我已经拉黑了,手机号码也删除了,但他的号码我还是认得的。
他叫我明天去一个什么地方,把一半房款给我。
我回了句:“直接转账,要么去律所。”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张百良的短信就来了,是一个律所的地址。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的确是个小有名气的律所。
我打了个电话给王东,他告诉我他出差去了外地,可以叫他的徒弟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