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见她眉间仍有隐忧,只当是她为了温家发愁,连忙说:“玉姐姐你也不用太担心,彦朝使团刚刚回来就说要马上启程回彦朝去,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第37章 放你走
徐明硕的暗桩找她有什么事, 彦朝使团又如何,织玉已然是顾不上了,自他们从宫中回来, 紧张的氛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比在皇宫之中更甚。
五月十四,也就是回到四方馆的当天, 彦朝使团很快收拾好了行囊, 离开了魏都, 踏上了回彦朝的道路。
而南齐这边, 起初两个副官也想马上启程,还没开始收拾,就被守卫的人告知, 二皇子请他们多留两天。
二皇子如今大权在握, 已是今非昔比,两个副官纵然不愿,也没再坚持,只是转头去找谢砚, 问他知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四方馆的院落中有一小池,池中的锦鲤各个被喂的硕大肥美, 仍然张着嘴冒出头等着饵食, 谢砚将手中的鱼饵慢慢洒光, 拍了拍手, 淡淡道:“别忘了, 东西还没有找到。”
什么东西?
大约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刺激, 许多人只顾着分析北魏接下来的局势, 却忘了事情的起因——大皇子准备的神秘贺礼。
两个副官终于想起来, 嘟囔道:“魏皇都成这个样子了, 还有必要找吗?什么贺礼,倒像是催命符。”
交待也好,安抚也罢,不管怎样,二皇子总得给莫名其妙担惊受怕了几天的人一个说法,彦朝使团不在乎这个说法,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而齐朝使团这边……
谢砚看着水中互相争抢饵料的锦鲤,它们鱼鳍摆动,肥硕的身子挤来挤去,在饵料吃光之后依然贪婪地在附近游动。
想走却不能走,恐怕他们就是这个说法。
两个副官并不知这背后曲折,若是说了,要么会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要么指不定会像对待织玉一般,赶紧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择出去。
所以谢砚并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施施然行至前厅,见四方馆管事正在门口和一个陌生的面孔说着话,表情很是苦恼,于是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谁知四方馆管事看到他,倒更苦恼了,瞥了瞥旁边那人微胖的脸上讨好的笑容,嗫嚅了一阵,有些为难地说:“谢大人,是这样的,这是城南医馆的老板娘,她说玉姑娘前些天在她那里订了几副止血散,却一直没去取,这才找上门来。”
“竟有此事?”谢砚微讶。
老板娘唯恐他也推辞,连忙解释道:“这位大人,民妇可半点没瞎说,前几天民妇也有过来,却一直被推说织玉姑娘不在,甚至还有另一个姑娘说根本没这回事。大人,虽说也没多少钱,但民妇这做的是小本生意,就指着这点钱养活一大家子了。”
原来是来要钱的,谢砚觉得稀奇,城南离此地不近,织玉怎么会去城南的医馆买药,还有秋夕怎么也牵扯其中。
“这位夫人莫急,织玉之前确实有事不在。”谢砚温声安慰道,又对管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让织玉和秋夕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管事有苦难言,他也不是想刻意为难,实在是秋夕前几天言之凿凿,说这是骗子,半点不肯透露织玉的去向,他也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但既然谢砚都开口了,他如释重负,忙让人去叫织玉和秋夕,没一会儿,两个聘婷的身影就出现了视线之中。
去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织玉和秋夕什么也没打听到,一头雾水地过来,在看到医馆老板娘的瞬间,神色各异。
秋夕脸色白了一瞬,但一想到彦朝使团已经离开,又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哝哝低语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医馆的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不必秋夕提醒,织玉也还记得她。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脸上的表情甚是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当她听秋夕说前几天医馆中人在找自己时,还以为是他们或者说徐明硕仍没有放弃劝说自己去温如禅身边,可是如今温如禅已经离开魏都,这个理由便不成立,那她也实在想不到,还能为了何事,让他们不惜找到四方馆也要见她一面?
更令人头疼的是,偏偏还好巧不巧碰上了谢砚。
织玉心中叹息,谢砚有多敏锐她不止一次见识过了,要怎么才能骗过他呢?
真的能骗过他吗?
她刚一走过去,什么也不用问,其他人也没来得及说话,医馆老板娘已经拉着她竹筒倒豆似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将自个儿在谢砚和管事面前的说辞透露给了她。
织玉听得直皱眉,这都是些什么蹩脚的说辞,未免太儿戏了一些,可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抱歉,是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