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盯着他看了一会,猛地甩开手,二皇子忽然落到地面上,一时站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理了理衣冠,看着他远去的步伐,和魏后对视一眼,露出个笑容来。
***
不是他,还能是谁?
大皇子回到自己的寝宫,思前想后,竟还是只能将人选锁定到织玉身上。
那一天,她貌似没有机会靠近主院,但自己已经查到宁夫人出于嫉妒,帮助她将秋夕带了出去。而据宁夫人所说,当她再度回到明芷院后,人就不见了。在这期间,一直到她又回到大皇子妃的住处,她都是独自一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看见过她的踪迹。
大皇子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当即换来手下:“将织玉带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她。”
手下有些犹豫:“可是殿下,陛下前几天不是说……”
大皇子不耐烦道:“怕什么,父皇身体不适,现在任我行事,赶紧去。”
手下赶紧领命下去,心里却始终忐忑,等出了寝殿听说魏皇昏迷不醒的消息,忧虑之时又有喜色,若是魏皇真的……大殿下既占长又占嫡,当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这么一想,他们顿时觉得有底气多了,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彤华宫而去。
而他们走到半路上时,彤华宫中已经有人来通风报信,不巧的是,不久之前,魏皇还未出事时,谢砚被二皇子请去一叙,还未回来。
“我们该怎么办?”副官焦急地问道,魏皇昏迷,大皇子没人镇住,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谁知道他叫织玉过去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栾辙摊开手掌看了看,他们入宫之时,武器都不被允许携带,但若是仅凭拳脚功夫,也未必不能拼上一拼。
“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两个副官一看他的动作,顿时紧张不已,赶紧想要打消他的念头,“你们就两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不如,不如就让她过去好了,反正也不见得会有事。”
他们的声音在栾辙的怒视中越来越小,最后干脆缩到一边去,小声说:“反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连累我们,你不想活命我们还想活命。”
栾辙怒道:“你们……”
“无妨,我跟他们过去就是。”织玉平静地打断他,向他感激地一笑,除此之外,自听到消息起,脸上无喜亦无悲,反而一直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玉姑娘识大体。”
“这怎么行。”栾辙眉头紧锁,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急切道,“我们拖一拖,等公子回来。”
织玉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公子回来也是一样的,我已经想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栾辙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劝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到一旁站着。
两个副官不敢触他的霉头,赶紧回了佩殿躲着。
所以当大皇子的手下过来时,本来还以为会有好一番周旋,已经严阵以待将武器握在手中,没想到刚一开口织玉便出动站了出来,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了。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只当是织玉等人知道这里是魏朝皇宫,不敢放肆。
等他们带着织玉见到了大皇子,就连大皇子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在听说谢砚当时并不在彤华宫中后,才若有所思地看着织玉。
“殿下想问什么?”大皇子久久不说话,织玉于是主动问道。
大皇子盯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也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色,这让他有点犯难。
这一次,他是认定了就是她盗走了图,真心想要审讯出个结果来。
可是审讯对象若是不害怕,那就很难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将图藏在了哪里?”大皇子直接问道。
图?织玉眼眸一动,原来丢的是图,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透露出更具体的消息,此前只说是贺礼丢了,可是贺礼是什么却讳莫如深。
究竟是怎么样的图,值得魏皇和他大动干戈?
“不说么?”大皇子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愠怒道,“劝你现在说出来,不然待会儿上了刑,就算说了也要吃一番苦头。”
他视线下移,看了看织玉垂在身侧的手,手背莹白细腻,一点儿也不像习武之人该有,他轻浮地舔了舔嘴唇,“这双手要是骨头都断了,可有些可惜了。”
织玉藏起眼中的厌恶,抬起素净的脸庞,“大殿下,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藏过什么图。”
“还在嘴硬,来人。”他面带可惜地看着她,高声唤道。
当即有人捧上一副夹棍,两根束索上套十根手指细的木棍,其上一片乌黑,不知是血还是灰尘,木棍虽细,里面灌注的却是铁芯,一旦夹紧,只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