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芝茵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织玉听着,脸上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多谢,我明白了。”
***
许是霍芝茵的面子还有些用,第二天薛夫人再见到织玉,虽然仍是冷面相对,却并没有刻意为难她或是冷嘲热讽,只当没她这个人,叫她不要在自己面前出现。
但谁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糟糕,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尤其在徐明硕答应了来看她却一直没有出现之后,压抑的气氛到达了顶端。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薛夫人气鼓鼓地看着被派出去请徐明硕过来的丫鬟。
丫鬟哭丧着脸答道:“夫人,殿下的院子外面站满了兵,根本不让奴婢进去啊。”
“那你有没有让他们传个信给殿下?”薛夫人不依不饶。
丫鬟小声道:“奴婢不敢。”
“什么?”薛夫人柳眉倒竖,提高了声音怒道,“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我养你有什么用?”
另一个丫鬟给她端来茶水润口,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茶杯滚落在地上,碎成几瓣,热茶泼洒而出,溅湿了她的衣角。
她正要发火,余光瞥见洒在地上的茶水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顿时脸色煞白,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
她颤着声音叫道:“那是什么,来人,快来人,织玉呢,她不是要保护我吗,去哪儿了?”
话音未落,织玉已经踏了进来,薛夫人不让她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能真的走远,一直在外面候着,听见声音立刻就赶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的薛夫人,走到水渍前半蹲下,仔细看了一会,眉头嫌恶地皱起。
“只是蛊虫而已,踩死了就行。”
也许是因为她的表现过于冷静,薛夫人狂跳不止的心也渐渐平复,闻言有些茫然。
“什么……”
就在这时,织玉突然抬头看向那个端来茶水的侍女,目光如剑般锋利,薛夫人被她吓了一跳,余下的话也咽了回去。
那侍女蹲在墙边,仿佛是被吓到了,见状不妙,脸上的惊恐和柔弱全然褪去,一个暴起朝薛夫人扑去,
薛夫人连忙向后退,可是此时已经退无可退,细腰撞在桌角,疼的眼泪直流。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睁开眼一看,只见织玉挡在自己身前,和那侍女打了起来,她对武功一窍不通,只觉得两人的身手很快,招招凌厉,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织玉可以断定,这个“侍女”是个死士,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好在这人不是她的对手,没过多久便被她打晕在地。
“她死了吗?”
薛夫人惊慌的声音传来,她见识了织玉的身手,信了霍芝茵所说的她能保护好她,再加上被吓得不轻,也不敢再耍脾气,连声音中都透露着一份小心。
“没有。”织玉漫不经心地答道,蹲下盯着这“侍女”的脸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鬓角摸了摸,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下,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薛夫人又被吓了一跳,她今天连连受惊,又撞了一下,觉得气也不顺腰也疼,连肚子都莫名疼了起来。
渐渐的,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捂着肚子叫道:“我……我的肚子……好疼。”
经历了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她看屋里其他人都会想她们是不是也带了一张人皮面具,最信任的人反倒成了织玉。
织玉扫视了一圈屋内呆若木鸡的众人,“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
第3章 坠崖
薛夫人院子里一大早的鸡飞狗跳传到了徐明硕耳中,当他带着人过来时,风波已经平息,假“侍女”被带下去审问,院子里的众人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喜气洋洋的。
徐明硕走进卧房,正巧遇到出来的织玉,织玉面色一僵,低头和其他人一起唤道“参见三殿下”。
徐明硕没有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觉得有趣,嘴角微微上扬,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冷了脸,直到见到躺在床上一脸娇羞幸福的薛夫人,仍然是这副样子。
薛夫人柔情似水的双眸望过来,看见他的表情愣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甜蜜地说道:“殿下,我们有孩子了。”
“我已经听说了。”徐明硕坐到床边,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喜悦,“你院子里的人我已经叫人都查一遍,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
薛夫人只当他的高兴劲儿已经过了,闻言道:“殿下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并非赏罚不明的人,按理说此时该提一提织玉的功劳,可是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便什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