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玉微笑着看着她:“母妃的意思我听不明白。”
晋王妃斜睨着她,傲气和冷漠再度出现在她的脸上,“你和他还没有行礼,这声母妃我还担不起,还是叫我王妃吧。”
织玉仍是微笑,这才说了一句话,就伪装不下去了吗?
“王妃应该也听说过,我和照卿早已拜过天地,今天只是补一场典礼堵外人的嘴。”织玉不卑不亢地说道,时间紧迫,她懒得与她弯弯绕绕。
晋王妃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别国的细作,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以为他向着你,就没人知道你是谁吗,和彦朝三皇子、温家少主纠缠不清的女人,凭什么当我的儿媳妇?”
织玉蹙眉,忍不住思索起晋王妃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她尚且什么都没说,秦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母妃,你闹够了没,兄长还在危险之中,你怎么还在任性。”
晋王妃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指尖颤抖着指着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母亲?”
秦晴却像是忍耐了许久似的,怒道:“难道我有说错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面子,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把兄长送到深山之中是这样,让我嫁人也是,你总说我们不听你的话,却没有想过为什么,有这样的母亲,我们能听话才怪了。”
晋王妃脸色苍白,“你”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秦晴说完,突然哭了起来,织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反过来带着哭腔安慰她,“嫂子,让你看笑话了,我知道你想去哪里,快去吧。”
说罢,又在织玉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织玉无声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这一回,好像一切阻碍都没有了,异常的顺利,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她默然回首,却见书阁之上,有个身影正在直视着她。
是晋王。
她越发有些看不懂了。
织玉绕过王府外巡逻的禁卫军,一路向皇宫的方向而去,齐都并无宵禁,夜晚街道之上仍有行人,然而今夜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齐都,就连街上的行人也行色匆匆,偶尔有窃窃私语传来。
“听说小皇帝是中毒死了,下毒的就是世子殿下,太后和康王为了查清真相,将世子殿下软禁了起来。”
“我怎么听说是康王下的毒,想嫁祸给殿下。”
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谁也分不清其中的真相,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变故正在发生,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织玉来到皇宫之前,巍峨的皇宫大门高大威严,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宫墙之上,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来来回回地走动,火把的光照耀着他们坚毅的脸庞。
“织玉?不——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许久未曾听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为她带来了希望,织玉回头看到栾辙俊秀的面容,赶紧上前去,“我想进去找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要进宫?”栾辙的脸上流露出惊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魏都,她总是能做到一些常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难道这次也不例外?
“没错。”织玉郑重地答道,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他,但很快又被失望所覆盖。
栾辙道:“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想进去,殿下在里面生死未卜,我们都很忧心。”
连他都这么说,织玉的心一下了凉了一半,他也说秦昀生死未卜,那么事情一定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织玉本来还有些犹豫,这下彻底坚定了要进去的决心。
可是眼下连他也没有办法,自己这个从未踏足过南齐皇宫的人又有什么法子呢?
硬闯吗,织玉抬头看着门楼上的守卫,人数太多,很难成功,而且就算进去了,也势必会惊动皇宫中其他的守卫,要想一边躲避追捕,一边在这浩瀚的殿宇之中找到秦昀何其之难。
栾辙四处张望了一下,也一筹莫展,没过多久,宫中忽然传来钟声,整整九道,长久地回响在皇宫上空。
织玉不明白其中深意,却见栾辙忽然怔住,不禁也沉默下来,待钟声彻底停下,她才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九下,是陛下驾崩了。”栾辙叹息道。
心中猜测被证实,织玉却只觉得悲凉与惊讶,那个孩子,没了?可是秦曜不是说,康王和太后的计划只是借由他病重的由头吗?
她忆起他小小的胆怯的脸庞,最终转化为一声叹息。
片刻之后,栾辙向南而去,“跟我来。”
他来不及解释,织玉也没有多问,两人沿着宫墙一路向南而去,漫长的一段路因两人功夫了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走完了,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另一道宫门,不及丹凤门威严雄伟,却同样守卫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