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她抬手环上他的脖子, 好奇地问。
“皇帝的病与我无关, 有人想让他死, 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做到了而已,他病重之后,我的打算仍然是回越郡去, 阻碍都没有了, 本该如此。”
说到这里,秦昀忽然停了下来,即使说到曾经遭遇的种种不愉快之时,他也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严肃而冷漠的,似乎还夹杂着愤怒。
“但在那时, 我收到了一个消息。”他闭上了眼睛, “皇帝在调查太子之死时, 曾将矛头对准我, 这个消息传到了越郡, 引得越郡中人认为晋王府岌岌可危, 多有异心。为了稳定局势, 父亲将阿晴嫁给了一个将不久于人世的病秧子。”
织玉皱了皱眉, “这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我听说是侧妃瞒着王爷王妃。”
“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秦昀道,“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连阿晴,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织玉说不出话来了,她只能抱紧了他。
“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我终于醒悟,我已是局中之人,逃不开这尔虞我诈,万全之计,若想保护我所珍视的人,唯有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才有后来的他异军突起,掌控了局势,到如今就算是太后和小皇帝也要看他的脸色,其中曾经经历了多少危险,她不敢去想。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陪你一起。”
听到这里,她再度验证了那个似乎所有人都想得到的猜想,就像江祺曾经说过的一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秦昀捏住她的下巴,目之所及,是她清丽的脸上下定决心的表情,她无疑是很好看的,这样坚毅的神色在她脸上,却没有违和,只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一片赤诚。
他低下头去,在那红润的樱唇上肆意横行,钳住她纤细的腰身,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织玉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回去吧。”
回到文家之时,天色已经很深,繁星皓月的光辉依旧笼罩着大地,织玉的房间一片黑暗,平时守夜的婢女也不知所踪。
两人在黑暗中唇齿相依了一阵,他却始终克制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织玉觉得惊讶,转身环抱着他的腰,手指在他背上轻轻划着圈。
四目相对,织玉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惊讶,她的脸颊很烫,就像被火燎过一样,声音也格外的柔媚,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燃烧。
他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三杯就醉了?”
织玉嘴硬道:“没有,不信你摸。”
她拉着他的手又往脸上去,可是这次自己都感受到了肌肤的滚烫,又不说话了。
月色皎洁,秦昀转了话题,“今天阿晴告诉我,你穿上嫁衣很美。”
“你又不是没见过。”织玉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睛直视前方,看见他的喉结,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你还脱过呢。”
她说的是在怀燕宫中那次。
“你果然喝醉了。”秦昀感叹道,若在清醒之时,她怎么会说得出来这般露骨的话。
“我没有。”织玉继续嘴硬。
“行了,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过来。”秦昀憋着笑,搂着她走到了床边,“今晚,会有一个美梦的。”
他亲吻了她的额头,正要离开,却被她拉住了手腕,她靠近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手指指向不远处的桌子,“照卿,你还会娶别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秦昀看向桌面,几本书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他点燃了烛火,借着烛光,看向书封。
最上面的那一本是《女诫》,接下来几本也都差不多,他皱眉,“这是谁拿过来的?”
“宫里的人。”织玉将手按在书封上,她的脸有些红,眼神迷离,好半天才回答道,说完又瘪了瘪嘴,嗔怪道,“你要不是你就好了。”
我不是我?秦昀哭笑不得,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在不安,因为自己的身份,也因为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份,不过他从来不认为这会是阻碍,抱起她放到桌上,“因为我是我,我们才能相遇啊。”
织玉眨了眨水润的双眸,她现在反应有些迟钝,却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歪着头说:“好像也是。”
她的手撑到桌面上,不小心碰倒了那一摞书,随着沉重的掉落声响起,被压在最下面无人问津的书籍露出了一角,蓝色的封皮上一个字也没有,神秘非常,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如此想着,两人同时伸出手去拿,手指交叠,秦昀收回了手,余温缠绕在指尖,织玉心不在焉地翻开一页,瞥了一眼,忽然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扔回了桌上。
“是什么?”秦昀难得见她这副模样,不免好奇,作势要去拿起一看,却被她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