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有危险,而且还是在齐都有危险,听到这个消息, 她却不知所措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敲门声响起,接着是虞三娘的声音,“玉儿,我能进来吗?”
织玉定了定神, 她怎么能忘了,自己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不能不管不顾地逃避。
织玉打开房门, 天色已渐渐晚了, 残阳挂在天边, 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虞三娘站在门口, 手拿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包袱。
织玉大窘, “我没有……”
她想辩解, 自己没有答应秦晴, 虞三娘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玉儿,为娘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你也赶紧去收拾行李,我们连夜离开。”
织玉察觉到不对劲,忙问:“去哪儿?”
虞三娘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留在这里,我瞧那云阳郡主咄咄逼人,恐怕不会轻易罢休,实在不行,便再回彦朝去。”
“娘,我其实……”织玉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她和秦昀的纠葛说出。
虞三娘打断她的话,言语坚定,“玉儿,你不必跟我解释,我都明白,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们既然逃出来了,为娘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再回去受苦。”
织玉不解地看着虞三娘,怎么她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呢?
她不说话,虞三娘便再三催促,织玉不胜其扰,终于应了一声,从哪里开始收拾呢,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熟悉的兔子面具。
她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颓然地坐到床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虞三娘大声道:“怎么不动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不然想走也走不掉了。”
织玉轻轻地摇头,虞三娘不明所以,愠怒道:“玉儿,难道你要听她的话?”
织玉又摇了摇头,她再度起身,继续收拾行李,这一次的目的却刚好相反,“我想去齐都看看,至少、至少要亲眼确认他的安危。”
“为什么?”虞三娘恨铁不成钢,“难不成你对他有意?”
织玉不说话,虞三娘也没打算放过她,继续逼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我说对了吗?”
织玉忍无可忍,白着一张脸抬头看向她,“对,我是还喜欢他,我放不下。”话音未落,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虞三娘心口一紧,走上前去将她抱在怀中,感觉到泪水缓缓将胸前的衣服打湿,眼中不禁也涌起热意。
“傻孩子,既然还在意,那就去吧。”虞三娘叹息道,显然,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听为娘的,不仅要去,还要去争取,放不下,就不要放下。”
出乎意料的话语令织玉止住了哭泣,到这个时候,她也听出来方才虞三娘不过是在刺激她说出心里话,不是真的要连夜逃离端州,但虞三娘的坚决大胆更令她惊讶,“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虞三娘拍了拍她的背,笑道:“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来不及的,你比我见识要多,应该也知道,他们这种人,变数大着呢。”
织玉垂眼点了点头,她或许不能和虞三娘达成一致,但对虞三娘的坦白至少让她没了后顾之忧。
***
八月的最后几天,云阳郡主带着端州晋王府仅余的仆人和护卫,启程朝着齐都前进,与她一同前往齐都的,还有文家送亲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人马绵延出几里,新上任的羽林中郎将亲自护卫,排场之大令沿途的百姓纷纷赞叹。
虽人员繁多,但在云阳郡主的命令下,队伍并不会在繁华城镇多做停留,队伍行进的速度远超预期。
与此同时,端州城的一条巷子里,周夫人某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家邻居的院子已经人去楼空。
周夫人和虞三娘的生意还没做起来,前期投了一些银子进去,如今人不见了,院子里也没剩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哪肯善罢甘休,可是打听遍了整个端州城,也没见母女俩的踪迹。
高调找了两日,忽然间,周夫人偃旗息鼓,不仅停止了找人,别人问起来,也闭口不言。
而这时,已经走出端州城很远的织玉,正对着眼前荒唐的一幕扶额叹息。
却说这日,临近傍晚,队伍正好走到了建州城附近,一连许多天风餐露宿,就是秦晴也有些坚持不住,但她不想进城去引得围观,两难间有人瞌睡送来了枕头。
建州城当地一巨贾在城郊有一座庄园,正适合这大队人马休息。
新上任的羽林中郎将出于安全考虑,对此并不放心,秦晴却不以为意,住了进去。
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点儿问题,不是有刺客,而是那巨贾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云阳郡主喜好美男子,精心挑选了两个容貌绝色的美男子送进了郡主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