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应该知道,我格木在族中的确有这个特权,而现在,我就看上这个女人了,郡主恐怕没有理由阻止。”
秦晴笑了笑,“傈塬部落的规矩我当然懂,也不会阻止,不过凡事讲求一个两厢情愿,若是她不愿意,今天你就别想过我这关。”
织玉听了个半懂不懂,但也知道他们在谈论与自己相关的事情,立刻摇头道:“抱歉,我不愿意。”
她依稀记得这场宴会上,有情的男女可以交换信物,一旦交换了信物,便算定下亲来,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可没打算真的与谁接触。
“听到没有,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秦晴接着她的话说。
格木瞪着她们,迟疑一瞬,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走到一半,大约心里实在气不过,转过头来扔下一句:“你也别太得意,我刚才看到明樾了,让明家人看到你在这里……”
他话没说完,挂着笑容离开,她相信其中的意味秦晴自然清楚。
明樾是谁?
织玉听到此处,眉峰一动,她只知道秦晴那短命的亡夫便出身端州的世家明家,以及秦晴和明家人闹得很不愉快,或许她并不乐意与他们碰面。
果然,秦晴的脸色也变了,她明显心绪不宁起来,随便安抚了织玉几句,亦匆匆离开。
两人一走,凉亭再度冷清下来,一开始,远远瞧见方才的剑拔弩张,没人敢靠近,渐渐的,人们发现秦晴和格木都没有再出现,好奇便战胜了恐惧,忍不住过来与织玉攀谈。
织玉打发走几人之后,实在不想再费心思去应付众人,环顾四周,走进了场地旁边的树林之中。
篝火驱不散树林中的黑暗,她并非第一个来到树林中躲避热闹的人,织玉无声地在林中穿行,听着耳边传来的暧昧低语,耳朵烧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些扰人心神的话语终于停歇,眼前的视野逐渐开阔,林中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边上是一间草屋,屋前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
明亮的月光下,草屋内一片漆黑,像是荒废了许久,石桌和石凳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织玉没有贸然上前去,而是跃上草屋旁一棵大树,倚着树枝,用枝叶遮挡自己的身形,等待篝火晚会的结束。
她闭目养着神,没过多久,树林中又传来了脚步声,先后有几人向草屋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睁眼看过去,从树叶的间隙中,只见先来的是个俊美青年,站在草屋前,望着来时的路。
一眼便知是来幽会的,织玉顿时失了兴趣,不再去看,继续闭目眼神,很快,耳朵中传来了另外两道脚步声,其中一人走到空地边上便停了下来,另一人则是向青年走了过去。
大概是哪家的小姐,出门还带着婢女,难怪要选这么僻静的地方。
织玉这么想着,幽会的两人已经说上话了。
她实在不想去听,但如此安静的地方,想不听见也难,至于悄悄离开,那青年身上配着剑,不知功夫深浅,也许自己一动便被他发现,那时可有理说不清了。
“我们一定要这么偷偷摸摸吗?”率先响起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长久的沉默,另一人迟迟没有回应。
“二爷,小姐的难处您应该知道。”终于有女子的声音了,但却是站在边上的小丫鬟。
“我当然知道,我若是不知道,何必还在意世人的看法,早就应该上门提亲了。”青年冷笑一声,话语中有压抑不住的疯狂。
织玉听得一惊,忍不住看过去,只见青年身前站了个身姿袅娜的女子,一头乌发却盘了个妇人发髻。
那女子的背影看着颇为眼熟,织玉正想着是在何处见过,女子终于开口了,“明樾,你要是等不下去,大可以另娶她人,我绝无半点儿怨言。”
明樾?
熟悉的名字令织玉不禁站直了身子,这不是格木曾提过的名字吗?
她记得当时格木话里的意思,秦晴与这明樾仿佛还有些罅隙。
只是眼下的情况,罅隙的确是有,原因却很令人想不到。
虽然看不见那女子的脸,可是她的声音织玉却印象深刻,不是秦晴又能是谁。
来不及惊讶,那边的对话仍在继续。
发现幽会的其中一人竟然是秦晴之后,她便再也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及别的情绪,忍不住全神贯注起来。
“另娶她人?”名叫明樾的青年冷笑一声,“当初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了?”
秦晴不说话了,她将身子一转,背对着明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