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北魏大军兵临齐朝绍明郡临川城下,齐魏之间的局势一触即发。
就在天下都聚焦于此之际,北魏大皇子借机生事,致使北魏二皇子不得不临阵换帅,将大将军成厉调去镇压大皇子。
因此,拖到近一个月之后,北魏军中仍然没有动静,新来的主帅刚刚走马上任,正准备大展拳脚,却接到来自皇宫中的密信,无奈按兵不动。
一行人来到临川城外,绍明郡太守得到消息,带着众衙署在城门处迎接,“世子殿下,下官已在府中设宴,请殿下移步。”
“宴席就不必了,如今前线局势紧张,不可铺张。”
绍明郡太守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连连称是,言多必失,不敢再多言,赶紧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来到郡守府,稍事休整之后,秦昀又带着简穆等人往城外的大营去了。
自从进了临川城,目之所及皆是备战的状态,耳边听闻的也是众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对战事的看法,整个临川城弥漫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
织玉曾在林城见过类似的景象,但相较于林城,似乎临川百姓对于战事更加习以为常,这样的紧张中甚至还包含着一种兴奋。
尤其当他们进城之后,看到神秀军的标识之时,无人不面露喜色。
在月鹿时,织玉只听霍芝茵简单提过关于齐魏边境的局势,如今看了,不免感到一丝凝重,这局势显然要比她想象得更加紧张,以至于从见到绍明郡守开始,秦昀就一直在和他们讨论前线的情况。
也是在这时,织玉终于确定,那个不认识的青年,就是传闻中的简穆。
到了郡守府,他们又在正厅之中议事,织玉被郡守府的管家带到客房之中。
这原本是绍明郡守为秦昀准备的住处,其奢华可想而知。但现在秦昀并不打算在郡守府落脚,郡守府的管家便十分机灵地将织玉带到了此处。
织玉站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看着眼前极尽精致的房间,还有小心翼翼伺候的丫鬟下人,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自从进了临川,她和秦昀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当然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实在是有太多的人,听闻“世子殿下”来到了临川,纷纷闻风而动,而其中又不止只有溜须拍马的,还有为了正事而来的,秦昀的忙碌众人有目共睹。
就是简穆,也总被一堆人围住。
而她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女人,倒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织玉坐在这间精心准备的房间之中,侧耳听着外面的嘈杂之声,穿着甲胄的士兵行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争吵议论之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主动去找秦昀,事实上,在经历了前一晚的事情之后,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在无数的传闻之中,他有着无数不同的面孔,其中最被人熟知的,是他的冷酷无情心机深沉,织玉早就听说过,在从合水城到月鹿的这一路上也自以为见识到了,但那晚发生的事情,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意识到此前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因为忽然萌生了退意。
更重要的是,她从前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她只需要将他平安地护送回南齐就好,但显然他并不需要她的护送,而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反而更加迷失了自己的位置。
当郡守夫人热情地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她时,这样的迷茫和无奈更加明显了。
“我不能收。”在郡守夫人热情的注视之下,织玉坚定地摇了摇头。
桌上放了一个木盒,用郡守夫人的话,是一份见面礼,是她的小小心意,可是不需要打开织玉也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郡守夫人笑容不变,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亲切友好,她上前来想要拉起织玉的手,却被织玉灵活地避开,这才终于露出一丝不满来,但又不好发作,便道:“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扰了。”
当他们走出了院落之时,织玉听到她向身边的人小声抱怨:“老爷是不是疯了,让我来讨好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织玉神色黯了黯,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身份不明,甚至郡守府的这些人,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又不敢去问秦昀或者她,言语间都是您您您地叫着。
眼不见心不烦,她正要关上门,郡守夫人又折了回来,脸上又挂上了和气的笑容,非要拉着她闲聊。
织玉不明所以,随口附和了她两句,见到秦昀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心下了然,难怪,原因在这儿呢。
“参见世子殿下。”郡守夫人行礼道。
其他人跪了一地,织玉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和他大眼对小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像郡守夫人一样说一句,然而秦昀的眼神明晃晃地带着威胁说:你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