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她懊恼地揉了揉眉头,不禁红了脸,昨晚的荒唐让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无法再穿下去,可惜了那件嫁衣。
不过他竟然能找来这一套衣裙,不由得让人好奇他这两天在怀燕宫究竟做了什么,织玉一边将衣服套上一边想,忍不住问了出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秦昀温柔地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温如禅从暗牢中放出来的人将怀燕宫大闹了一番,萧洛漪疲于应付,暂时顾不上我们。”
原来是那些人,看来金晖听进去了她的话,就是不知温如禅和金晖如今在何处。
说着,秦昀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酒杯,似乎打算喝下杯中的酒。
织玉心中闪过不安,不等细想,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飞奔过去,阻止了他的动作,“别喝,有问题。”
她的视线落到酒杯上。
从几天前,有一件事就一直困惑着她,秦昀最讨厌别人威胁他,萧洛漪就算借此机会让他娶了她,恐怕也不算如愿。
她一定还有别的计划,能够彻底控制他的计划。
这两杯酒——莫非酒中下了毒?
秦昀含笑看着她,“看来你还不傻。”
织玉一头雾水地看向他,她只是猜测酒有问题,怎么他倒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秦昀将杯中的酒倒在桌上,清洌的酒香充斥着鼻腔,透亮的酒水沿着木桌的纹路滚动,很快洇湿了一大片区域,其中有一粒比米还小的透明虫卵,终于在深色的桌面的映照下现出了原形。
“这是……连命蛊?”织玉惊讶道。
“你竟然知道?”秦昀的声音中也有惊讶。
织玉立刻牙关紧闭不说话,猜到是蛊虫不难,可是能准确说出是连命蛊,就有些不同寻常,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好在秦昀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用空酒杯将虫卵盖住,“这应该是子蛊,十五年前我和南越几个用蛊世家打过交道,对它并不陌生。”
织玉依旧沉默,蛊娘子一事后,她曾打听过蛊娘子的详细身世,也听到过一些有关秦昀在南越的传闻,他的打过交道,说的实在是谦虚了。
眼前浮现那一日蛊娘子惊恐的神情,织玉在心底叹一口气。
“我们下山吗?”织玉转移话题,听金晖的意思,为了这场婚典,上山的路上机关被关掉了大半,他们此刻是能够平安下去的。
但两人最初上山来的目的是为了从另一面到齐朝去,若是原路返回,前功尽弃不说,温家可就等着他们出现。
秦昀道:“是,不过不急,再等等。”
等什么?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等待并不漫长,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织玉忍不住笑道:“看来你在她心中比那些麻烦更重要。”
秦昀低头看她一眼,忽然靠近了她,揽过她的腰,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织玉愣住,这时,房门忽然被人重重推开,风风火火的窈窕倩影出现在门后,见到房中景象,顿时气红了眼。
“我杀了你们。”倩影飞奔而来,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个气势汹汹,见状反倒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织玉窘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莫名眼熟,想了一下,这不是曾经在她梦中出现的场景吗,只是愤怒的人换了一个。
突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织玉心中觉得好笑,细究起来,其实还真有这种意思,今日本来是萧洛漪心心念念的婚礼,现在却被她“鸠占鹊巢”,难怪她会这么生气。
可惜现实和梦中不同,面对萧洛漪,她实在是产生不了愧疚的感情。
萧洛漪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按照来之前的计划,她本来不应该单独面对两人的,单打独斗她并没有胜算,可是一进来就看到两人正在亲热,想到自己经历的鸡飞狗跳,她再也冷静不下来。
“机会这不就来了。”秦昀轻声说道,放开了织玉,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各自应对。
不过片刻之后,织玉将匕首抵在了萧洛漪的喉咙上,秦昀也将怀燕宫中的其他人挡在了门外。
再怎么愤怒,还是命最重要,萧洛漪顿时僵住不动,被愤怒支配的神志逐渐冷静下来,看见秦昀将门关上,突然又变了脸色,换上一副可怜的模样:“照卿,你真的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废话真多。”织玉扯了下嘴角,将匕首往内又压了压,“放我们离开。”
萧洛漪的脸上闪过惊恐,但很快又恶狠狠地说:“织玉,你不要忘了谁还在我手里!”
织玉动摇了一瞬,手上的力道有所减弱,萧洛漪心中一喜,力量集中在掌心正要推开她,从外面却飞来一枚飞镖,正打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