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霍芝茵的消息说,魏皇寿宴,邀请各国前往,谢砚已经被定为出使的使节。
此事还没有正式任命,但消息已经从宫中传了出来,谢老爷也已经知道。
他担忧北魏人蛮横无理,而使团中的护卫又因谢砚的身份不肯卖力保护,打算出重金请一两个确有真功夫的绿林人士一路上护卫谢砚。
若是织玉能得到这个机会,使团出发前以及从北魏回到南齐时,都有机会接近秦昀。
按理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过程曲折不说,还有可能要在北魏待一段时间,但霍芝茵在信中提到,这是徐明硕嫌她毫无进展,“亲自”给她指的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织玉也只能遵从。
只是有一点让她很是为难,这个谢砚就是当初救她的谢家公子,若是他们的计划真的奏效了,岂不是会连累到他?
这样的疑惑刚一冒出来,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哪有这么容易奏效,倒不如自己先想好后路才是。
***
南齐合水城。
天空中飘着微雨,天色朦胧,初夏的凉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雨天泥土的清新气味。
一匹快马从南城门外的官道而来,马蹄踏在满地被雨打风吹的落英上,卷起花瓣在空中飞舞。
快到城门处时,马上的人一勒缰绳,跳下马背,牵着马老老实实地在城门前排起了队。
合水城位于南齐东边,素来商业发达,更是如今的南齐首富谢家所在,来往商队繁多,城中繁华不输齐都,排队等着进城的也大都是商人。
往常为了经商方便,合水城城门一向管的不严,也不会出现在城门处排起长队的情况,但近几日却大不相同。
城门处的官兵凶恶了不少,也更加的不近人情。
就在排队的无聊时光中,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这么慢,再不进城,我要错过时间失约了。”
“别急,急也没用。没听说吗,最近有一个被通缉的凶徒可能来了城里,查的严是为了抓住他。”
有人闻言露出惊恐的表情:“什么凶徒,我这还带着一车货,该不会被抢了吧。”
另一人嗤笑道:“得了吧,就你那点东西,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这人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不是什么凶徒,是五年前苍梧郡叛乱的那个萧俭。”
这倒是个新奇的消息,周围的人立刻被吸引住,就连那个牵着马的人也不禁往这边看了一眼。
“萧俭?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头先那人得意洋洋地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可靠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萧俭在平乱时被诛杀了,其实并没有,他被人救了,这几年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突然又出现,似乎是想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是图什么?连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知道,现在世子殿下好得很,谁会愿意跟着他叛乱啊。”
“这我哪知道。”
“嘿嘿,关于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点小道消息。”又有一人听得兴起,忍不住加入进来,“那个萧俭你们也知道,是前朝皇室的后裔,我大齐一向对前朝皇室礼遇有加,他以前也在都城做官,后来才被外放到苍梧当郡守。听说他在都城时,心慕当时还待字闺中的余太后,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余太后进了宫,他也离开了齐都。”
有人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五年前要叛乱了。”
五年前,太子意外身亡,先皇也随之一病不起,接连失去两个主心骨,南齐朝堂风雨飘摇,魏彦也虎视眈眈。关键时刻,晋王世子秦昀站了出来,在康王的支持下迅速掌控了局势,立年仅两岁的九皇子为帝,九皇子的生母余淑妃被封为太后,垂帘听政。
先皇并非没有别的皇子,但年纪稍大些的都在前些年太子的打压下一蹶不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秦昀会登基,即使在他扶九皇子登基之后,也一直传九皇子会被废。
纵观古今,被废的皇帝,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所以有人猜测,萧俭是为了余太后以及九皇子才会起兵叛乱。
然而萧俭在苍梧郡根基并不深厚,手上缺粮缺兵,声势虽然浩大,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起兵没过多久,他就被秦昀亲自带兵剿灭。在那一战中,秦昀展现出了高超的兵法谋略,也培养起了自己的亲兵,从此连兵权也大半都掌握在他手中。
甚至于……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几分隐秘的兴奋。
萧俭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被提起过,也很少有人还记得他和余太后之间的那一点关系,可是坊间关于太后和晋王世子的传闻却一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