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感觉到腰间的手在慢慢收紧,她决定直入主题:“这里很危险,公子你最好早些离开。”
谢砚不甚在意,“既然危险,你随我一起走吧。”
织玉无奈道:“我还有事情要办。”
是什么事情,她没说,她知道谢砚也不会问。
“我留下的理由与你一样。”谢砚满满说道,墨眸冷淡地扫过众人神态,最后垂首落在怀中人低垂的长睫上,忽然叹息一声,“你去吧,不必担心我。”
“我没有——”织玉下意识地反驳,话未说完,便止住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不担心——”谢砚拖长了声音,织玉不知为何也随之紧张了起来,这时,他忽然话音一转,轻笑揶揄道,“不担心也对,毕竟我比不上其他人温柔真诚。”
他的声音中似乎饱含低落,叫不相关的人听了,一定会觉得他有多伤心难过,织玉听了一阵恍惚,恍惚之后,险些跳了起来,“那天、那天你偷听我们说话?”
温柔真诚,那不是她跟温如禅的谈话内容吗,因为句句发自肺腑,她记得很清楚。
谢砚当然不接受她的“污蔑”,严肃道:“偷听?你们说的如此大声,也没想着要避人吧,我只是走的慢了碰巧都听到了而已。”
“……狡辩。”织玉无语片刻,旖旎的氛围一扫而空,管他是不是偷听,反正他是听到了,果然什么低落都是骗人的,他是拿着这话来兴师问罪了。
“我又没说错。”
乐声起起伏伏,扰得人心浮躁。
既然他不听劝告,自己又何必坚持。
织玉正欲离去,忽然想到,自己和温如禅的对话中,分明还提到了许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不愿意回温家去,说想要彻底摆脱温家。
那时他们的言语之中毫无遮掩,几乎是直接言明了,她是温家的暗卫,尤其提到暗卫一词时,与那句“温柔真诚”中间毫无停顿。
织玉顿时僵住了,心跳得很快,让人无法忽略。
酒壶落在桌上,就像她的心重重落在了地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听到了,我是……”
手被人握住,他不知何时放下了握在腰间的手,闻言无辜地说道:“听到何言?我什么也没听到。”
织玉愕然到忘记将手抽出来,怔怔地说道:“可是刚刚你自己说的,你都听见了。”
“你听错了。”谢砚的声音很是坚定,让织玉也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自己的耳朵和记忆同时出了问题,她正疑惑着,谢砚又说,“咳,不说这个了,这支舞要结束了。”
他在逃避。
当织玉意识到这一点时,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果然是听见了的,想要蒙混过关。
为什么,暴露身份的明明是我,他却要遮掩?
“等等。”攻势一转,织玉难得强势了一回,她想了又想,唯有一种可能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最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那句评语,而对身份之类的,别说惊讶疑惑了,连提都没提一句。
总不可能真就那么巧,他只听到了那一句吧,说出去谁信呐。
“唉,原来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织玉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然而就连歌舞也帮着他一样,席间突然发出一声轻呼,凝神看去,原来是那舞姬突然像是脚下一崴似的,步伐凌乱,呼吸急促,竟向后倒去。
众舞女也像是呆了,纷纷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这时,乐声继续转沉,愈发得悲壮起来,而摔在地上的舞姬,则做出了举剑自刎的动作。众舞女跪伏在她身侧,抹着眼泪,当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响声,这一场舞也到了终点。
第79章 游戏
“好!”林安率先鼓起掌来, 其余人也连声应和,掌声久久不曾停歇,就连面色不佳的温如禅也像是沉浸在了这场无与伦比的盛宴之中。
舞姬与众舞女起身拜过, 面纱沾了汗水,贴在脸上,显出小巧精致的轮廓, 那双眼睛依然冷傲, 在林安毫不掩饰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歌舞散去, 宴席又开了一阵, 席上主座上的人却明显心不在焉起来,众人心知肚明,于是连声劝他早些休息, 不用管他们这些闲人。
此提议正中林安下怀, 他推脱了两次,第三次终于勉为其难地应了,于是在郡守府管家的带领下向客房走去。
管家将林安送到房间门口,低声说道:“林大人, 我家老爷送了您一件礼物,就在房中, 您一定会喜欢。”
林安推开门, 果然见一个袅娜身影背对着门坐在铜镜之前, 满头青丝盘起。
她换了一身衣服, 要说之前的那件还颇有些英气, 这回这件却只剩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