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芝茵说完,织玉也简单提了一下,他们自林城出来之后,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但一仔细回想,除了赶路之外,竟没有什么特别可说的,她总不能将自己那些纠结说出来吧,那也太难为情了。
对于两人昨晚的事情,霍芝茵只提了一句,徐明硕在塔楼上看见了,似乎有些愤怒。
而她亦是惊讶,还在林城之时,她们单独见面的那一次,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织玉的些许改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再次见面,这预感已经成了真。
两人再度沉默下来,织玉心里明白这沉默是因何,不禁有些脸热,虽然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她在玉带桥上看到的场景依然令人难以忘记,烟花重新升空,她在感动之下,险些做出从来没有过的大胆举动。
然而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红霞渐渐褪去,只剩下了难言的白,趁着徐明硕还未到,她终于按捺不住说道:“芝茵,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霍芝茵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不禁有些担忧。
“关于谢砚的未婚妻。”说这句话时,她发觉自己意外的平静,不由得想,也许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就从没抱过希望,才会这么平静。
反倒是霍芝茵脸色变了,下意识地问道:“他有未婚妻吗?我好像没这个印象。”
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不坚定,因为她忽然想到,从前打听谢家和谢砚,她们都侧重于朝堂上的消息,的确对这方面没有过多关注。
在霍芝茵面前,织玉觉得自己不用始终维持着冷面,苦笑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或许姓裴,可以从合水城的裴家入手。”
霍芝茵爽快应下,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比织玉还激动,再三表明她一定会尽快查清楚。
所以在霍芝茵查出结果之前,织玉决定尽量避免和谢砚见面,宋家既然对他有所求,那么至少他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自己这个护卫,在此刻也并不是很重要。
宋晏雪换好了嫁衣,让婢女请织玉进去,婚期未到,她也觉得羞涩,便只在房间内穿一穿看一看。
今日天高云淡,骄阳似火,但耀眼的日光也遮不住室内的光彩,红色的嫁衣穿在宋晏雪身上,量身定制的尺寸裁剪恰到好处,衬得她肌肤更白,脸色却更加红润,雍容庄重中又不乏动人妩媚。
“很合适。”这是再衷心不过的赞美,一瞬间,织玉甚至暂时忘掉了自己的那些烦恼,目光完全被嫁衣吸引。
宋晏雪羞涩地低下头,道了一声谢,顷刻又将常服换了回来
按理说该做的事情也做了,该是送客的时候了,但两人都没有主动提起,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只是附带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一种掩饰。
而现在铺垫的太久,是时候该上正菜了。
宋晏雪只留下两个心腹,这次直接多了,“玉姑娘,我以前见过你,就在北枝身边。”
北枝是织玉曾经保护过的那位表小姐的闺名。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从踏入月鹿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尤其是初见那次,宋晏雪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两个人是否见过之后,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如今宋晏雪终于说了出来,相较于一直忐忑忧虑,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不记得我有见过宋小姐你。”织玉说道。
她没有否认她曾经在北枝身边,宋晏雪的语气很肯定,她再否认也没有用,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应了,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打算。
“那是温家的宴会,我也只远远地见过那一面。”
宋晏雪凝视着她,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垂眸想了想,再抬眼时,眼中有些奇异的光。
织玉心里一沉,往后退了一步摆出戒备的样子,“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只是在北枝身边,其实不能代表什么,也许就和现在一样,只是以护卫的身份,这在月鹿是常有的事情。
“是,昨日之前,我只是觉得曾经在月鹿见过你,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是……”宋晏雪突然停住了,看到织玉的表情不太对劲,心里暗暗叹息,继续道,“我一直有很多疑问,直到昨日,从温老夫人和温二公子的口中,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才知道,原来那才是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之间有这么多渊源。”
“我们有什么渊源?”织玉不解,温家还是谢家,似乎都称不上渊源,只是有点儿交集而已。
宋晏雪笑了笑,“我们差点儿成为了妯娌,这显然可以算作渊源吧。”
温老夫人久居别院,很少过问这边祖宅的事情,应当是不知道织玉的存在,但现在连宋晏雪都知道了,看来温如禅跟两个人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