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践行,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好好的干专业就行了,跟专业无关的事,自有人帮她摆平,有时候她觉得徐端就像她的家庭煮夫,有他在,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遇到疑难杂症会不会看不好。
“今越想什么呢,听见我说的话没?”
“啊,胡师傅您说啥?”
胡荣胜好笑,笑起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脸上连皱纹都很少,这张脸可以说是老少通吃,中午三个小不点来玩,都争着要他抱呢。
“我说,这两份报纸一上,你接下来怕是不得安宁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涌进一群人,“这就是咱们的舒医生,帮我看肝病的舒医生,上报纸的舒医生。”
小田立马笑着说:“几位同志,找舒医生看病的话需要来这边挂号哦,今晚限二十个号。”
于是,刚才还有说有笑亲如一家的一群人,立马就顾不上笑了,抢着排队先!
开玩笑,二十个号,要是晚几分钟就没了,他们这趟就白来了。
是的,他们不仅来看传说中的治好自己朋友肝病的舒医生,来看上报纸的舒医生,当然还要看自己的病。只要是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大病没有,但脾胃睡眠大小便男妇科……总有一种或者几种病吧。
事实证明,他们生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今越看得很快,平均五分钟一个。
这个看完出去交钱,胡荣胜照方抓药,那个又看好交了钱等着了,要是换了别的药师肯定忙不过来,但胡荣胜那可是老师傅,他的动作快准狠,任何药物不用过秤,用手一捏,一撮就精准无比,什么六克九克十二克的,他信手拈来。
小田在旁边看得咋舌,抽空跟赵婉秋聊天:“赵阿姨,胡师傅都不需要用秤吗?剂量准吗?”
要知道,她刚来上班第一天,赵婉秋就再三强调药物的种类和克数,有些药名很类似的药物,有些是同一种药物但克数不一样,功效也大相径庭。
赵婉秋也不敢说话,她是第一次见抓药不用秤的师傅,出于谨慎,她还是走过去,悄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小秤复核了一下。
处方上是六克的甘草,她挑出来称了一下,还真是。
十二克的白芍,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三十克的黄芪,也是不多不少。
哪怕是小孩的处方,三克的甘草,也不会差,这么少的量,一般来说很多人是抓不出来的,可胡荣胜只靠几根手指头捻了几下,就轻轻松松精准无比的衡量出来。
这功夫,是炉火纯青了啊!
赵婉秋悄悄退到一边,心说闺女找的药师可真不是普通人,也就是现在时代变了,要是以前旧社会,这样的老师傅都是在皇宫里专门为皇帝后妃们服务的,普通老百姓哪可能享受得到这样的技术?
不过,她也没时间乱想了,因为很快,她发现今晚的病人尤其多,特别多,白天虽然也有一些来咨询的,但一看她不是舒医生,舒医生要到晚上才上班,他们就回去了。
现在来的,都是看了报纸,慕名而来的。
“赵阿姨,病人太多了,都说要挂舒医生的号,怎么办?”小田急得小脸通红来问。
赵婉秋大手一挥,“就说能提前挂明天后天的,最多两天。”每天二十个号,也才四十个。
慕名而来的人不太乐意,有的压根没挂上,要想挂大后天的,还得明天再来……好吧,病还没开始看几个,今越就因为“提前两天预约都不一定挂得上号”而出名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凑热闹,本来没什么大的毛病,平时也没想着去看医生,但一看到挂个号居然这么抢手,心里也跟着痒痒——挂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结果还给试出各种毛病来了,舒今越才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挂了她的号,她一律当成自己的病人,该怎么看怎么看,该开药开药……一个月下来,居然还给诊所创了不少收。
这一个月,不仅诊所病人暴增,更多的人是找到防疫站去,不仅给防疫站增加了不少门诊量,其中甚至还发现几例传染病——把传染病扼杀在摇篮里,把朱大强刘进步累得够呛。
这下,马淑惠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
“累死我了,明天我要休息,除非大事,不然别叫我。”星期六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今越郑重告诉家里人。
“尤其是萌萌芽芽和小平安,不许吵到小姑姑休息,听见没?”刘慧芳警告地看了自家俩闺女一眼。
萌萌是纯纯的胆子大,爱玩爱闯,跟胡同里的小男孩们打成一片,芽芽表面看着是个温柔腼腆的小姑娘,其实鬼点子最多,是三个小不点中的领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