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与其现在辛苦大半辈子到最后全被闺女带到夫家去,不如现在好好享受,别太累了。”
舒文晏每次听到这些话都觉得刺耳,难受,其实要是在往前倒推十年,他也会在这么想,但现在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他听到这些话就烦。
“以前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孩子,现在你是真有俩闺女啊。”刘慧芳笑起来,挽着他胳膊,踮起脚轻轻地亲他一口,“我就是要开车也不是以前那个开法,那能挣多少钱啊。”
她俩闺女呢,以后也要像她们小姑姑一样,有自己的房子和存款,最重要的是还有至少一样专业技术在手,这样即使他们不在了,她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
老屋这边,老大一家离开后,大家也准备散了,各回各屋休息,今越到客厅给徐端打电话。
徐端的贸易公司初步建起,业务量不是很大,但他给自己租的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机,他加班的时候就睡在电话机旁,洗漱用品也在桌子底下,吃住都在办公室。
幸好,他在那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国庆节应该能回来住一段时间,平时忙着也想不起来,一闲下来,今越就会想起他。
“想你了。”徐端在电话那头忽然说。
正在嘚吧嘚吧芽芽光荣事迹的舒今越:“……”
一秒钟后,“我也想你。”
“哪里想?”
“哪哪都想,心里想,身体也想。”
果然,隔着电话线,今越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都重了
舒今越有点小小的得意,“有多想你回来就知道了。”
徐端没说话,静了好几秒钟,今越才听见他的呼吸声,“你啊你,知道我走不开,还故意这么说。”
今越是真的想他了,想自己看书的时候,他永远在书桌的另一端,也在看书;她洗澡的时候,他在门口把风;天冷的时候,他火热的胸膛;当然,也想他强壮的肩膀,有力的公狗腰,以及上面覆盖着的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
挂掉电话,今越脸红红的,心跳也有点快,正想回屋洗个冷水脸清醒清醒,电话忽然又响起来。
今越以为是徐端打过来的,心说他现在应该洗漱完了,要是有手机,高低得打个视频看看。
“怎么又——”
“今越,你来一下精神病院。”是孙爱红的声音,她很着急,“我姐又发病了,你快来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舒今越收起心神,“好,我马上出发。”
家里人不放心,舒文明跟着她去,他把车子骑得飞快,今越在心里琢磨孙爱兰的病。距离她上次发病已经快四个月了,精神病院已经给她药量减到原来的四分之一了,说要是再过两个月都没什么异常的话,可以接回家去住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只差两个月……也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
今越知道,今晚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要是能正巧撞见她发疯的现场,把到脉的话,就更好了。
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到达精神病院的时候,孙爱兰已经冷静下来了——额头上包着纱布,纱布还往外渗血。
孙爱红红着眼睛,看向床边一名少年,“小兵,你看着你妈,我出去说两句话。”
少年抬头,露出一张十分俊美的脸,要不是时机不对,今越都要拿他跟电影画报上的小生比一比,他的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还有一头黑亮的头发。
难怪牛小芳那拙劣的挑拨伎俩会生效,这孩子跟牛经理是真的一点也不像啊!
哪怕牛经理那倭瓜再年轻二十岁,再瘦四十斤,俩人也不像。
牛小兵是美少年,牛经理却是只大倭瓜,这差距比丑小鸭和白天鹅还要大,简直就是两个物种!
今越没立马出去,趁着孙爱兰刚发病没多久,她先给她把个脉。
因为她又出现自伤现象,不得已使用了镇静剂,她再次睡着了,今越得以顺利的把到她的脉象。
依然是上次的细数脉。
一无所获之后,今越跟着孙爱红来到天台,深夜的天台一个人也没有,孤零零地晾晒着一条床单一个被罩,还有一个小小的枕套。
萧瑟的秋风把这几件东西吹得簌簌飞舞,今越拢了拢衣领,“今晚是怎么回事,有谁刺激到爱兰姐了吗?”
“对,今天是我父亲生日,我给她送了点饭菜过来,她吃着吃着忽然整个人就不对劲,抠自己嗓子眼,把吃进去的晚饭全吐出来,吐得苦胆水都没了。”
“吃到她不能吃的东西?”
“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姐就改吃素了,她一点肉都不吃,刚开始她连油都不吃,后来医院联系我父亲,父亲做了她许久的思想工作,她才同意可以吃油,但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