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新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判断她话的真假,“胡阿姨让你来找我,什么事?”
舒今越把眼一闭,心说不管了既然来都来了,不能白来,要相信胡奶奶,她叫自己来找这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给病人使用自己研制的胃升液治疗胃下垂,想请您帮忙提取注射液。”
“你是大夫?”
舒今越点点头,没细说,估摸着人家也不想听。
“什么胃升液?”
“黄芪和升麻按照一定比例,提取出纯度接近100%的注射液,通过穴位注射的方式,注入病人的特定穴位……”巴拉巴拉。
对于配方,他也知趣,没多问,只问是哪几个穴位,打算用量多少,使用多长时间,几个疗程,甚至还详细询问赵大勇的病情,不仅问得非常细,还要判断病人情况适不适合使用。
舒今越一一回答,看得出来,他没一口拒绝就有希望,而且他越是认真,舒今越越放心。
虽然生活中跟这种较真的人不好相处,但治病的药物,拜托给较真、负责的人来经手,她会更放心。
果然,康永新听了一会儿,思索片刻,“这倒是不难,我可以给你做,但——”
“您放心,钱的话,您看收多少合适,我会一分不少给您的。”
“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这个胃升液真的对胃下垂有效吗?”他很怀疑。
“按理来说,如果我诊断没错的话应该有效,我还会配合一些补肾的汤药给他一起服用。”舒今越记得那天赵大勇还有个症状就是腰痛,这说明病变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脾虚气陷,甚至都累及下焦肾元,这时候如果不补肾,只光治脾的话,属于按下葫芦浮起瓢。
康永新思索片刻,“行吧,两天后,你来取。”
舒今越松口气,“那费用您看怎么合适?”
“不用,既然是胡阿姨让你来的,肯定是信得过你。”说罢,转头又去研究他那些瓶瓶罐罐,似乎那些东西比跟一个大活人说话有意思多了。
舒今越悄悄眨巴眼,胡奶奶果然是百足之虫啊,别看不问世事可怜巴巴的,其实手底下还是有一些能用之人的。
而在等待的这两天里,舒今越就让赵婉秋根据自己开出的补肾处方,去外头把这几味药配齐,等约定好的时间取到注射液,当即就给赵大勇使用。
“开始咱们先少量,慢慢的来,确定没什么不良反应之后再逐步增加用量。”
赵大勇连忙点头,“小舒大夫该咋治就咋治,不用跟我们说的,我们信任你。”
说着,赵大嫂塞给赵婉秋五双毛线手套,都是黑色的,但有大有小,“我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胡乱织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们将就着戴戴。”
“慧芳那边我准备给她织两件小毛衣,等孩子一两岁的时候就能穿。”
这些手套织得非常好,针脚紧密而整齐,腕口上还有一圈松紧,戴的时候好戴,也不容易脱落,“难为你了,不过你手艺真好。”
“我平时也没事,就瞎捉摸这个。”
舒今越也接过来看了看,竖起大拇指,“这可不是瞎捉摸的,你们仨的有五角星,我和姐姐这两双还有梅花图案呢,妈刚才都没发现吧?”
赵婉秋凑近一看,“还真是,居然能在毛线手套上织出不同的图案,这梅花还栩栩如生,哎哟喂你这手咋这么巧,真漂亮!”
赵大嫂红了脸,只会说“哪有”“没有”,赵大勇也有点紧张,不知道说啥的样子。
今越心道,这可真是一家子老实人啊,“赵大嫂您手艺这么好,平时给街坊邻居织的话,是怎么收费的?”
“不不不,我们不收你们的,感激你们还来不及。”
舒今越本来是想问一下价格,然后自己去街道办帮忙宣传宣传,帮她拉几单生意,但见她实在不愿说也就罢了,柳叶胡同也有个巧手媳妇儿是干这个的,改天问问她就有数了。
果然,当晚赵婉秋问回来就叹气,“织这么一双,不算毛线钱,光手工费的话也就两毛,手快的话一天也就织三双。”
这还是家里没啥事,中途不被打断的前提下,眼睛不眨的盯着,干一天顶多能挣六毛钱,而这样的活计还不是天天有,入冬前后稍微多些,其它季节一分收入都没有。
“赵大嫂这样的手艺可惜了,要是搁以后那可是受人敬重的手艺人。”开直播,上链接,主播亲手织的要多花钱才能买得到。
“上次她说自己只会缝缝补补,还真是谦虚了。”
大家议论几句,新奇一会儿就说别的去了,现在天气没人戴手套,至少也要再等两三个月才能派上用场。
第二天,赵大勇继续来治疗,听他说没啥不良反应,舒今越放心的加量,让他先连续来六天,刚好第七天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