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之时,温以辞睁开眼睛。
其实今天起的还算晚一些,昨天喝的药材里有一些安神作用,这让他很罕见的睡的很沉。
本以为一出门能看到江凉扛着锄头劳作,或者在做饭的样子,但是今日打开门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平日里江凉起来是比温以辞要早的,大概是考虑到温以辞的身体原因,所以每次江凉做事都是十分注意脚步。
这次没有起来第一时间看到江凉的影子,温以辞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他皱皱眉头走到前院,刚出来的太阳照射了一些晨光到他的脸上,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在额头上挡了挡,这才看清面前的状况,不由的阖下眸子,微眨一下,垂下了目光。
一片狼藉的土地,那些被小李氏相公整理好的水沟和土沟都已经被破坏,水沟里的水也被尽数的洒了出来。
土沟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的不成样子,而那些绿色的嫩芽却是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沟的嫩芽都已经长出了一些叶子,长势一天比一天快,却在今天惨遭毒手,被拔的一颗都不剩。
想起江凉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照顾这些嫩芽,不知为何,温以辞的话中就带了一些冷
“这都是谁做的?”
舟染出现,看一眼那惨状,在温以辞身边轻语几句。
一个多月的心思就这么付诸东流,不知道江凉知道是什么反应。
他想了半天,又看向江凉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房间在背面,江凉的房间直对着这些嫩芽,半夜如果来破坏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动静。
况且根据这些日子对江凉的了解,平日里江凉睡觉也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听见,昨夜怎么会?
心中起疑,温以辞朝着江凉屋子里走去,那门是虚掩,轻轻一推门就能打开。
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也就是一张桌子一张榻,江凉正呼吸均匀躺在榻上,看样子睡的正香。
她身边零零散散掉落几本书,最上面一本的《佰草集》非常醒目。
“江姑娘?”
试探性的到江凉身边叫了一句,温以辞看向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那晨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透出她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
小巧的嘴唇呈现樱红色,那颜色艳丽,却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压住自己心里的情绪,温以辞看江凉没有反应,便坐在榻上伸手推推她
“江凉姑娘……江凉?”
直到手的力度大了些,江凉仿佛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还有些沉的眼皮,入目便是温以辞问问颦眉的脸。
当即愣了一晌,慢慢伸出无力的手,突然抚上了温以辞的脸庞。
刚睡醒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那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糙,却是让温以辞也愣住,她所触及之处都跟火烧的一般。
“江……凉……姑娘……”
轻飘飘的声线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温以辞出口叫了一声,微微张合的嘴巴让江凉的视线全部聚集在那抹诱人的红色上。
“唉。”
只听她慢慢叹息一声,将手放下
“大早上的能被温小公子叫醒,此等良辰美景,倒是比那烈酒还要醉人。”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所以不小心占了小公子的便宜。”
她慢慢掀开被子起身,摩挲一下手指
“小公子不生气吧?”
虽然话这么说,可是江凉脸上带着的魇足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配合她十分不注意形象的坐姿,那只手还未放下,这样去看,大抵会让村里那些姑娘们都尖叫一声
“哪里来的流氓。”
温以辞眼眸更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强制思绪放缓
“叫我以辞就好,江姑娘。”
“那你也叫我江凉。”
江凉现在算是彻底醒了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你今天起的倒是挺早,现在什么时辰了?巳时了?太阳怎么出的这么大?”
平日里江凉一般都是巳时之前就起,本以为睡得再晚也只到巳时,随口问了一句转身整理床铺。
“已经未时了。”
温以辞也回答,这让江凉抱着被褥的手臂一松,诧异的转头看向他
“未时?未时了?”
将被褥一放,江凉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眨眨眼
“好家伙,还真是未时。”
从参军开始,她就没有在巳时之后起过,不管熬到多晚,这都是铁一般的定律。
昨天倒是奇怪了。
“现在这还不是关键的。”
出声把江凉的注意力拉回来,温以辞站在原地
“还是,出去看看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