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高兴,陆陆续续都喝趴了。
祁砚川慵懒地倚在椅背上,垂眸盯着桌布的流苏,脑袋一歪靠到傅时海的肩上,声音小得和蚊子叫差不多,“傅老师……我困了……”
傅时海扶住他的肩,扭头看他。
他的脸色微红,看不出醉的程度;呼吸间弥漫着酒气,并不难闻,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
傅时海认为他醉了。
毕竟对面的康导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扶你回去休息。”
傅时海扶起祁砚川,和仅剩的几个清醒的人打了声招呼,又叮嘱他们照顾好喝醉的人,这才离开宴会厅。
走廊没人,祁砚川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埋头在他颈间,慢吞吞地拖着两条长腿。
看来他是真醉了,傅时海心想。
折腾一番来到房门口,他从祁砚川口袋里找出房卡,开门。
伴随着“滴滴”的开门声,祁砚川睁开眼睛,如同黑宝石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醉意。
傅时海把门卡插进去,玄关的灯亮起来。
他身上一轻,紧接着被人压到门上。
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傅时海心中一动,抬眸对上本该醉酒的男人。
男人目光灼灼,汹涌的情感在眼底翻涌,仿佛小一秒就要将他淹没。
“傅老师。”
祁砚川的嗓音很沙哑,极力克制着冲动,眸色逐渐加深。
风雨欲来。
傅时海下意识想逃,又惊诧于这种本能。
他知道祁砚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天真无邪,可此时此刻的他比他想象中更具备攻击性。
“傅老师,今晚别走了。”
他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火热的唇以燎原之势将他点燃。
傅时海的耳朵红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根本没醉。
祁砚川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含住那块朝思暮想的唇。
两个人都喝了酒,红酒的香气在唇舌间发酵,他把男人困在方寸之地,尽情掠夺。
描摹完唇瓣,他又吻得更深,在口腔内追逐、缠绵。
捏着下巴的手慢慢松开,顺着脖子往下,撩开T恤下摆,抚上他的腰背。
情到浓时,祁砚川睁开眼睛,看到傅时海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红透的脸,明显沉浸其中。
得到男人有些笨拙的回应,他更兴奋,恨不得把男人揉进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祁砚川暂时放过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一下又一下地轻啄他的唇,低声问:“你……想起我了吗?”
氧气充足的那一刻,傅时海听到这句话,他身子一僵,疑惑、震惊、匪夷所思……最后归于平静。
所以那不是梦,或者这场梦属于两个人?
看到他的反应,祁砚川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双手一托把他抱起来,径直往里面走。
跌入柔软的大床,祁砚川撑起上半身,紧紧盯着傅时海。
“不信?”
傅时海点头到一半又摇头。
“我脑子有点乱……”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我给你捋捋。”祁砚川半跪着脱掉上衣,又俯下身来,“不知道多少年前,我是将军,你是军师。我对你日久生情,可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永远用公事公办那套和我相处。”
“那场仗异常凶险,我折损了一半人马,回营发现你被敌方抓走了。敌方似乎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还以为你是我的枕边人,想用你威胁我。”
“我为了让你没有顾虑,自刎了。”傅时海接上他的话。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祁砚川执着于“前世今生”。
“你为什么……”
祁砚川没忍住低头吻他,“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些……或者我们为什么会记得这些?”
“嗯。”傅时海点头。
“那场仗最后赢了,我帮皇帝摆平了边关,然后辞官回乡。不过我先回了你的家乡,见了你的爹娘,还看了你寄回去的家书。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留在家里的东西。”
“我的画像,不知何时扔掉的折扇,写错了字的信,练字的几卷纸……原来都被你收起来了。”
“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恨不得冲到黄泉把你拉回来,可惜人死不能复生。直到我遇见一位高僧,他看出我心有执念,愿意教我破解之法。”
“什么办法?”傅时海的声音有些抖,他不明白这些玄妙之事,但看过影视作品,这种事一定要付出代价。
祁砚川又亲了他一下。
“赎罪。”
赎罪?这是很重的两个字。
要怎么赎罪?是不是很痛苦?
傅时海想起他的头疼病,想再问问,又被他吻住。
“傅老师,良宵难得,我们别说过去的事了。”祁砚川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抓了两样东西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