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的时候,帮忙搬运东西的蕾妮、斯通也刚好回来。
斯通立刻附和道,“就是啊,我们的法师大人,你快点去帮忙想想食物的事。”
伊桑还未说话,路过的医者便先一步开口,“不,食物方面,不需要各位担心,有人会定期送肉过来。”
斯通:“送肉?”
医者:“是的,一个圆脸的女人,每周都会用马车运送整桶的肉过来,真是个好心人。”
他们马上便联想到了那个巨龙酒馆的老板娘,当时那个女人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啊。
蕾妮也是这样想的,她困惑万分,“原来她需要那些怪物的肉就是为了这里。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呢?”
斯通:“或许是不够信任我们吧。你看,我们当时问她什么,她都说不知道,不知道怪物的事,不知道河流源头在哪,她只是引导着我们去猜。”
埃森:“总之,是个好消息。”
艾达:“不信任我们的恐怕不只是那位老板娘吧?”
随着艾达话语的出口,除却伊桑之外的其余人都疑惑地看向了她,但几秒之后,他们也都一一反应了过来。
蕾妮:“原来如此,难怪老板娘说镇长是个好人呢。”
是的,镇长和老板娘之间关于怪物肉的问题,也许根本不存在什么交易,也不存在威胁。
肉多半是镇长自愿给她的,他们都知道这里有一群无家可归的病人,于是将那虽然称不上好,但至少能吃的食物一同送到了这里。
那天在费尼镇所见的两个或胖或矮的人,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变得令人尊重。
转眼,月亮高挂在空,一天的救助之后,他们所有人,包括法师在内都累到说不出话。
即使法师本人帮助处理完蓄水池的问题后,便什么也不打算做,然而同伴们还是一次又一次差使着他用他的魔法去解决问题。
下午,艾达去看望他工作的时候,正见到他用魔法高举石头在搭建一座新房子。
艾达笑他,“伊桑,虽然你说你不愿意,但我看你脸上怎么出现了笑容呀。”
那稀少的笑容旋即便从少年的脸上消失,他少有得不理睬艾达,同她发了脾气。
也许,伊桑的心里还是想要帮助他人的,就像是过去的他一样。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即使做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未来。
艾达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在哈库城时,她曾思考过的那个问题。
世界上是否存在着,哪怕必输也要去做的执着?
这个问题,艾达自己回答不出,而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蕾妮等人更是无法回答。
不过她企盼着,某一天,他们可以共同面对这个问题,一起给出答案。
次日,他们五人腰酸背痛地醒来,走出昨天这里的居民临时为他们准备的住处。
他们走到外面,见到外面的人都正低着头,在默念什么。
原来是在举行葬礼。鲍勃他们已经救下了很多人,但还有更多的人在那场海洛伊丝的谎言中失去了生命。
也有些人是来到这,支撑不住后死去的,他们为了不让尸体污染河流、土壤,便只能将尸体用火烧成灰烬。
灰烬们而今堆到一起,人们又在前面堆出了一个土垛,插上野花,以此作为坟墓。
异国人走上前,又一次奏起了《无名葬礼》。
沉睡在这里的无名的亡魂们,皆是被王国抛弃的人。
居住在这的尚且还活着的幸存者们,他们也都失去了能够合法活下去的名字。
在悠扬的曲调中,悲伤的气氛凝结在每个人的身边,久久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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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你看见什么了吧?”
无人在旁的时候,艾达去找了伊桑,询问了他这个问题。
对于她的问题,伊桑显得既意外,又无奈。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了解你呀。”艾达说,“你看着埃森的时候,那目光不对劲。你到底在他的身上看见了什么?”
“我说过,”伊桑说,“我只能看见死亡或者毁灭。”
“你是说……他会死吗?是哪种死亡呢?在何时、在何地?”
“我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死的?”
“水。我看见了水。”
艾达的双手握紧了,“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是吗?”
伊桑注视着艾达,“艾达,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有用。未来,无法被改变。”
艾达沉默着,她没有反驳伊桑,她知道就算反驳了,也不能改变他的心底所深信的事。
但她想,她会证明给他看,她会向他证明,未来是错误的。
他所信仰的神也是错误的。
是满口谎言,是这世界上最最卑劣的骗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