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凤西爵在元帝面前叩首请罪。
“章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借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牟私利,的确违反国律,有负圣恩。”
“此过由臣一人所担,与皇城司一众下属毫无干系。” :
“无论陛下降下何样罪臣,臣都领旨,绝不抗命,还请陛下从重发落。”
凤西爵这番话,不但让一众大臣摸不清套路。
就连元帝也没想到,这个兔崽子,竟然当众向他讨罚,并且还要求从重发落。
他究竟想干什么?
知不知道,一旦认下这个罪名,不但要代替整个皇城司受过,就连皇城司总指挥使的位置都保不住。
这么迫不及待的自断前程,元帝心中忽然警钟大响。
难道凤西爵想趁章致远弹劾之机,顺便将皇城司的权利甩出去?
让出皇城司的位置之后呢?
想到不久前,凤西爵说南楚那边又有异动,他心心念念想着上战场。
难道他要趁此机会摆脱束缚,从而离开京城去实现他的宏图大志?
思及此处,元帝眸底迸出冷意,也对凤西爵的我行我素心生不满。
忍住当众狠狠踹他两脚的冲动,元帝绞尽脑汁的为他找补。
“此事的影响虽然甚远,但也并非罪无可恕。”
“说到底,祈郡王的所作所为,也是在为了朝廷谋算。”
“姜岁欢是天机阁的少阁主,手中握着朝廷的武器命脉。”
“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祈郡王急中生智平衡场面,天机阁势必要站到朝廷的对立面。”
“天机阁于朝廷而言有多重要,想必在场的诸位皆已知晓,那可是连朕都不能轻易得罪的机要部门。”
“当然,章爱卿弹劾之言也并无过错。”
“就算祈郡王调动皇城司为白家开道,也不该率领尽数差役全部上场。”
“此次事件,祈郡王有功也有过,且过大于功。”
“念及祈郡王跪在御前主动请罚的态度还算良好,朕就罚他闭门思过半个月,再抄国律五十篇。”
众臣:“……”
陛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和没罚有什么区别?
闭门思过,抄写国律,这样的惩罚,简直比小孩子过家家还要儿戏。
“可是陛下。”
章致远觉得这个惩罚力度远远不够,正要开口说什么,元帝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章爱卿是不是想说,朕对祈郡王的责罚还不够重?”
“朕也觉得,他犯下此错,该当重罚,便再追罚一项,罚他半年的俸禄好了。”
章致远对元帝如此维护凤西爵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满。
凤西爵每个月可以从朝廷领四百五十两的俸禄,罚俸半年,也才两千七百两。
两千七百两,对凤西爵而言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要知道,凤西爵名下的产业多到几乎数不过来。
排除他在各省各地经营的那些生意不说。
不久前,他还在天机阁少阁主的帮助下,打开了丽山的那座宝藏。
宝藏之中财物无数,谁知道凤西爵中饱私囊了多少。
莫说半年不发俸禄,就算他这辈子都不领俸禄,府中资产也会多到他几十辈子都花不完。
没等章致远开口挑错处,凤西爵再次主动请罪。
“陛下,臣觉得……”
当凤西爵不留余力的想要往自己身上强揽罪责时,元帝重重拍了一记桌案。
“朕令已下,你这孽障,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一手指向不服管教的凤西爵,元帝厉声说:“滚回你的郡王府给朕好好闭门思过,半个月内,朕不想再看到或听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今日朝会就到这里,退朝吧。”
避免凤西爵再说出什么惊悚之言,元帝迫不及待的结束了这场朝事。
在场的大臣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陛下对凤西爵的维护之意。
让他们搞不懂的是,陛下明明不想追责,凤西爵却偏要给自己讨个罪名。
这就有点意思了。
既然陛下宣布了退朝,大臣们也不好在议政殿内多做停留。
往殿外走时,容瑾追上凤西爵的脚步,不解地问:“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凤西爵瞥了容瑾一眼。
“什么什么意思?”
与他并肩而行的容瑾不得不压低声音问:“陛下并不想责罚你,可你却当着众位同僚的面在向陛下讨罚。”
容瑾心思一转,几乎是立刻就猜出了他的意图。
“郡王该不会想借被陛下狠狠责罚的这个机会,在岁欢面前卖乖讨巧吧。”
容瑾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凤西爵这个人,满肚子都是坏心眼儿。
指望他乖乖认错接受惩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