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被扯掉了好几块,几处渗血的地方看上去丑陋又狼狈。
最糟糕的就是她被踩碎的右手,五根指头全部都被踩变了形,并以古怪的姿态扭曲着。
许是因为受惊过去,挨完姜岁欢那一掌,姜知瑶就很不幸地昏死过去,直到此刻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到这幅诡异的画面,郎中的表情一言难尽。
“脸上的红肿两日之后就能恢复,头皮养养也能长好,至于这只右手嘛,从目前的伤势来判断,想要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
言下之意,姜知瑶的右手基本已经废掉了。
盛婉书拒绝接受这么残酷的答案。
“拜托你在想想办法,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们相府都出得起。”
“她还是个孩子,不能带着残疾的右手活完下辈子。”
“她喜欢写诗,作画,弹琴,刺绣,如果失去这只手,她的人生都会被毁掉。”
这一刻,盛婉书觉得天都塌了。
回想不久前,姜知瑶还顶着小寿星的身份,在府中高调的过着她十八岁的生辰。
这才过去几日光景,那个风光恣意,并有京城才女之称的孩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郎中面带歉意道:“姜小姐右手伤得这样重,变成残废,已经是不可逆的一件事。”
盛婉书还要哀求几句,被沉默良久的姜时安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既如此,母亲,便安心接受现状吧。”
盛婉书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知瑶的命怎么这样苦?”
猛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盛婉书哭得更凶了。
“那个孩子,可真够狠的。”
姜时安冷声道:“今日的局面,都是姜知瑶自作自受,她谁都没有资格怪。”
第231章 白家哪来的五小姐
傍晚,姜政言把几个儿子叫进书房。
“你们几个交友无数,可有家境殷实,年纪相当,品行不错之人给知瑶相看?”
姜云霄没想到父亲找他们兄弟几个过来说的居然会是这种事情。
“知瑶的终身大事,不是该由母亲为她操持么?”
母亲尚在的情况下,哪有兄长替妹妹做主这种事情的先例。
姜政言瞥了三儿子一眼,“你母亲只会把眼光放在京城那些权贵身上,直到现在她还在坚持,就算嫁不进去镇国公府,也不能委屈知瑶,让她嫁进小门小户。”
姜时安问:“父亲是不是执意要将知瑶远嫁?”
姜政言态度很坚定,“必须远嫁,越远越好。”
连日来发生诸多事情,他对姜知瑶这个女儿已经彻底失望了。
可即便再失望,也做不到狠心看着对方去死。
到底是父女一场,念在十八年朝夕相处的情份,他希望姜知瑶可以嫁进殷实的人家,无波风浪过完后半生。
想到府中近日接连发生变故,姜云霄叹了口气,“那姜岁欢绝对是个刺头,自从她被认回姜家,每天都有矛盾发生……”
话音未落,就被许久未吭声的姜叙白反驳道:“从头到尾一直在制造事端的,难道不是姜知瑶?”
姜云霄被噎了一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论过于偏颇。
“我没有责怪姜岁欢的意思,就是觉得吧,她那个脾气太火爆了,但凡学会谦和与礼让,局面也不会变得这样糟。”
其实更让姜云霄不解的是,姜岁欢这个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一位高手。
她踹向红梅树的那一脚,表面看去,真的没使什么力道,就只是轻轻一踹那么简单。
姿势倒是挺漂亮的。
也许,那棵红梅早已松动,一切只是缘于巧合。
在万事无解的情况下,姜云霄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否则就只能被归类为玄学。
姜叙白似笑非笑地问姜云霄,“你为什么不要求姜知瑶学会谦和与礼让呢?”
姜云霄怀疑自己被针对了,“二哥,我发现你挺偏着姜岁欢的。”
姜叙白端起杯子啜了口温茶,“小孩子吵架闹事这种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书院发生。”
“身为国子监祭酒兼万宗书院的最高掌管者,但凡我有半分偏颇,都会在学生面前失了威严。”
“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
“不管姜知瑶和姜岁欢在这起事件中谁做错的比重更多,站在礼法的角度,相府嫡女在尊严和地位上,难道不该辗压养女一头?”
“假如十八年前未曾发生调包事件,姜知瑶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柳玉红的侄女,生父是赌徒,生母是歌姬,若是养在原生家庭,能否活到十八岁都未知。”
“运气好的话,她可以借她姑母的光在丞相府谋一份婢女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