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反驳几句,才发现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姜岁欢五官深邃而明艳,属于不上妆也会亮到发光的绝世美女。
且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清冷又高贵。
这样方方面面都出色的女子,若不想尽办法掩其锋芒,必会成为人群焦点。
之前倒是他考虑不周了。
仔仔细细又端详片刻,凤西爵点头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个样子就很好。”
今天是荣亲王的寿宴,往来于王府的宾客必然会有好色之徒。
姜岁欢这身低调的装扮,会为她省去很多麻烦。
车子一路向前行驶,途中,姜岁欢说:“记得荣亲王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便意味着,今日过寿的这位寿星,是你的亲舅舅,也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凤西爵不知她为何会有此询问,“按亲戚关系算,的确如此,怎么了?”
姜岁欢问出心中不解,“既然荣亲王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你怎么没陪自己的母亲一起出席今日的寿宴?”
这不符合她认知中的常规。
长公主是凤西爵的娘,荣亲王过寿,母子二人应该结伴赶往荣亲王府。
可凤西爵身边只带了自己,说明他是单独赴宴。
凤西爵猜出她心中的疑惑,“我娘今日不会出席,她那份寿礼,由我代送。”
姜岁欢很不解,“莫非长公主身体不适,病了?”
凤西爵说道:“我娘身体好着呢,只是多年来从不与王府走动。”
直觉告诉姜岁欢,长公主与荣亲王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恩怨情仇。
凤西爵突然问:“你知道我娘这辈子有过两段婚姻吧?”
姜岁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此事涉及皇家秘辛,我这个小老百姓还是不要打听得好。”
凤西爵笑了笑:“算不上什么皇家秘辛,我娘与荣亲王府以及镇国公府之间的恩恩怨怨,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
“她现任夫君武昌侯曾经是她未婚夫,两人成亲前几日,我娘抓到武昌侯与她身边的婢女有了首尾。”
“一怒之下毁了婚约,刚恢复自由身,就被告知要被送往北齐联姻。”
“事后才晓得,都是镇国公夫人设下的局。我说的镇国公夫人,便是容瑾和容音的娘。”
“原本她才是朝廷内定的和亲郡主,不想远嫁,便伙同我娘身边的婢女,给她设了一个死局。”
“出了这种事,我娘肯定要发疯,她哭着嚷着绝不合亲。”
“没想到荣亲王竟然说我娘贵为公主,为了大晋与北齐的和平,应该做出适当的牺牲。”
“你知道被亲人背刺的滋味吗,他是我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大局当前,却站在堂姐,也就是镇国公夫人那一边。”
“要不是北齐太子身患重疾早早离世,我娘这辈子都没有再回到故土的机会。”
“至于我娘回来后为什么要还要嫁给武昌侯,自然是为了赌当年那口气。”
凤西爵觉得,姜岁欢很有必要深切了解他的家族史。
所以事无巨细的把该说的,能说的,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姜岁欢被填鸭式的灌输了一堆皇家秘史,最终得出一个结果。
“也就是说,长公主府与荣亲王府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厚,甚至可能还结着仇?”
凤西爵否认道:“结仇不至于,荣亲王不但是我娘的亲弟弟,也是陛下的亲弟弟。”
“有陛下从中穿针引线,我娘不会与至亲反目。”
“当年她带我回到京城,荣亲王,也就是我四舅,不止一次来公主府给我娘赔礼道歉。”
“那个时候他年少无知,说话办事不过脑子,并非有意把我娘往火坑里推。”
“我娘嘴上说着不会原谅,逢年过节,还是鼓励我与四舅多走动。”
姜岁欢点点头,“长公主也是明事理的人。”
思忖片刻,又说:“难怪你拒绝与国公府联姻,竟然还有这段渊源。”
想到容音在珍宝阁警告自己的那番话,姜岁欢觉得,容音对嫁给凤西爵有着深深的执念。
“岁岁,就算我娘与镇国公夫人当年没有那段恩怨,我也不会娶容音。”
凤西爵眼神忽然变得深邃。
“不合我眼缘的姑娘,哪怕高贵如九天玄女,我自不会多瞧一眼。”
“日后被我娶进门的,必然是我心中挚爱。”
“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利益,与不喜欢的女子共度余生。”
姜岁欢:“……”
有种莫名其妙被表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荣亲王府很快就到了。
下了马车,姜岁欢手中提着两份寿礼。
一份是凤西爵自己送的白玉观音,一份是他代表长公主送的黄金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