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身在豪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出席公众场合的衣服,基本上人们都是只穿一次,陈柔也在尽力适应,但难免会觉得烦:“选套旧的吧。”
其实旧衣服新穿也没什么,聂钊的习惯也是他妈韩玉珠培养的。
韩玉珠人美,爱打扮,喜欢衣服,哪怕生病了,每季都要做新衣服,聂钊就习惯了,他说:“还是穿应季的吧,来不及新做,就选成衣,品牌方明早送衣服上门。”
又说:“品牌方都很喜欢你穿他们的新衣,一件衣服而已,于女孩子来说,再多的衣服,只要喜欢,穿,就不算浪费。”
他倒好,会给陈柔灌鸡汤。
今天阿远又跟姐姐玩了一天,他自己骑不了,但是姐姐竟然可以骑马,再说了,有客人就有冰激凌吃,阿远又吃了半个冰激凌,当然很开心。
才晚上九点,怕被奶妈拉去洗澡讲故事,阿远一进门,蹬蹬蹬窜过楼梯,找到了小三轮,这一骑上一蹬,他就在家里转圈圈,奶妈也休想抓到他。
不过奶妈今天有哄他的办法:“少爷,咱们的小宠物,你是不是忘了呀?”
小宠物在家待了一天,他都没玩,该上楼玩宠物了。
阿远想到这个,刷的一脚刹停了车,但是一咧嘴,又朝沙发跑了过去。
陈柔刚进客厅,也蓦的止步:“……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叔在客厅,在个小几凳上坐着,李霞也在,坐在沙发上,正在穿针引线。
明叔说:“李太太下午到的。”
常妈也在,从餐厅走了出来,说:“她不让我们打电话。”
李霞则说:“你要忙工作就忙,我反正闲着。”
陈柔又问:“你干嘛不上楼呢,去客房,或者我的卧室休息,都行。”
李霞其实是,主人不在家,她做客人的就不喜欢乱窜。
当然,她说:“我正好跟这位明先生聊一聊。”
明叔捧起一只枕头来,笑着说:“据李太太说,她自己采摘了柏子,又清理干净,为阿远少爷缝了一只新枕头,太太,这枕头有一股别样的清香味。”
柏子,柏树的籽,陈柔记得那东西就跟米粒一样小。
李霞平常工作那么忙,哪里来的时间采的柏子,还做的枕头?
但她接过来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松树的清香味,闻起来特别好闻。
阿远已经被李霞抱着了,不过他还记着上楼看蜗牛呢,就跟李霞说:“孃孃上楼,上楼啦。”
李霞其实也是看厂里很多人给小男孩儿睡柏子枕头,于是抽时间做的。
但她忘了阿远还是个大头宝宝,枕头装的太满,比阿远现在的枕头高多了。
刚才边跟明叔聊天,边在改枕头,这还有几针才能缝完,她于是把阿远抱在怀里,不过几手就把个枕头给缝好了。
还有衣服呢,也是李霞自己做的,不过虽然有外穿的,估计聂钊嫌土气,不给儿子穿,所以李霞给阿远做了好多最精最好的棉质料子的小肚兜和小背心儿。
还有小内裤呢,常妈都觉得稀奇,因为在她看来,那必定是机器缝的。
但李霞坚持,说是她自己手工缝成的。
可爱的小内衣,有的上面是鸭子,有的上面是猫猫,可爱吧,还精致,摸上去软绵绵的,穿在身上又吸汗又清爽,奶妈都直对李霞说:“谢谢你,李太太。”
柏子装的枕头,市面上没有卖的,但是好东西,对小孩儿好。
当然是陈恪让李霞来的,从宋援朝那儿听说陈柔受伤了,他又没时间见面,就让李霞过来看一看,但其实陈柔经常锻炼,也不缺营养,体质好,一点擦伤而已,现在已经结痂了,当然,还有阿远的亲亲,他亲了好多回呢。
对了,聂涵今天打过电话,说包玉雁的孩子生的特别波折。
她自己才一生完,就因为胎盘早剥而发生了大出血,孩子生下来之后也抢救了好久,然后就进了保温箱,当然,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得而知。
聂涵打电话的时候就不停的说,自己不要生孩子,坚决不要生。
还劝陈柔,有阿远一个就好,生孩子太危险了。
而一想到包玉雁,陈柔就觉得,李霞就算再不生孩子,也没问题的。
当然,她有了事业,自己也没有原来那种显在脸上的负担了。
而且人是真的需要成就感,检查完陈柔的伤口,见果然问题不大,她还得阿远吃颗糖果,她还要带着阿远一起洗澡,还要给陈柔分享一下她们厂的工作。
因为现在服装都讲究牌子嘛,还是政府先找的她,当然,因为她有留学经历嘛。
政府就想,以公私合营的方式,她来出品牌,主抓品牌,在做代工的同时,自己也创立一个独立的服装牌子出来,现代一点,时髦一点,要搞好了,也算是城市轻工业方面的一张名片,反正就是,从现在开始,她不做书记,要做老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