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安小月报答他的时候,他在提醒安小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我看你在这里也实习得非常好,我还感慨呢,还好当初收下了你,不然这么好的医学生可就没地方实习了。
王赞不提实习的事,安小月都快忘记了。
当初,要不是大伯打电话,她的实习面临开天窗。
哼~今天就一起算算账。
安小月理理根本没有褶皱的裤子,正襟危坐,
“王院长,实习的事情,我是京市医学院八年制本硕博连读的医学生,我有享受与本院系合作单位提供学习、积累经验的权利。”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是什么性质的医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坐在院长的位置,是为医疗卫生系统服务,是为人民健康服务。”
“你拒绝的理由站不住脚,属于滥用职权、剥夺我学习的权利。”
王赞愣住,他工作三十余年,从未在一个实习生或者年轻人身上看到如此凌厉的气势。
恍惚间,安小月的脸好像变成了冷部长沉肃、慑人的脸,字字诛心,他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安小月抬起手腕,纤细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只陶瓷白的运动手表。
“你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音,真要是说起我实习的事,我想,一封举报信,应该能得到我本应得到的机会。就算我的实习就此终止,卫生局、教育局,也一定会为我安排新的实习单位。”
马主任看着安小月手表上的录音,两眼一黑,完了,全完了,她上万元的退休金啊。
提到投诉,王赞顾不得其他,他的职业生涯,不能被安小月毁了。
“安小月,你别不识好歹。”
王赞说着话,当下就来抢安小月的手表。
第264章 沈凤梅幡然醒悟
安小月一个闪身,站到椅子的另一边,轻松躲过王赞的手。
“王院长,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挂点彩,受点伤,你认为你、你们的事情会往你们想要的好结果上走吗?”
安小月背对着阳光,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王赞咬牙骂道:“安小月,你就是个灾星!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冷玉山!”
王赞双眼猩红,巴不得把安小月大卸八块,抽筋断骨。
但是他不能,他现在只能憋屈地在嘴巴上骂骂,出出气。
“大难临头的人不是我,灾星自然也不是我。”
安小月食指戳在王赞的胸口上,她本就高出王赞一截,逼得不敢对她动手的王赞步步后退。
“身为院长,身为医者,你扪心自问,所作所为,对不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又何来今日一遭?又何惧法院、卫生局的人?”
“你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
王赞被安小月戳回墙边站着,愧疚在安小月一句一句的问话里蓄积......
王赞不禁自问,问心无愧吗?良心不安吗?
他站在高位太久,也随心所欲太久,太久没看过来时的路。
沈凤梅没想到,安小月简单几句话,就把王赞、马主任说得抬不起头来。
信仰、情怀顶屁用!
她嫌弃地撇撇嘴,真是越老越不经吓!
沈凤梅只得自己来,“安小月,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安小月摇头,沈凤梅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沈凤梅也是出生得早,要是晚几年,以她的情商、偏执、心理素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工作。
当然也不排除以前的她很优秀,只是在体制内待太久,又有合同傍身,日子一久久变成老油条了。
安小月扬唇,一双眼睛眉眼弯弯地看着沈凤梅,
“你搞错了,不是我放过你。起诉你们的人是褚奶奶的家属,家属起诉的点是救治不及时,耽搁患者病情。”
“你是出诊医生,我是实习医生,当初马主任出现在抢救室,是我去找的她。家属口中的救治不及时和他们两位有什么关系。放过我们,你倒不如想想,那两位的我们里,有没有你?”
沈凤梅闻言,连连后退,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她当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接触法院的工作人员,完全没有经验。
刚才他们问话的时候,她更是莫名的紧张、害怕。
最后怎么完成所有谈话内容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说了些什么话,她都没有印象了。
现在听安小月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意思是她才是第一被告人,她需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而马主任作为上级医生,对于能独立行医的她而言,只有指导义务,患者的病情,与马主任没有直接关系。
或者说,因为她没有向马主任汇报,马主任只要咬住不知情,就能完全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