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们听完她的话,其中一人问她,“你眼中的患者还分男女吗?”
安小月从容应答,“自然不会,我只会关注疾病本身,及男女性患者在个体上的用药差异、注意事项。”
另一评委又问,“消毒的范围在手术切口周围多少厘米?”
安小月:“十五至二十厘米。”
“常用的消毒剂有哪些?”
“碘伏和氯己定。”
安小月和评委们一问一答,一个人面对三位评委的问题,面上依旧淡然,毫不慌乱。
周平心中暗暗窃喜,还好评委没有如此拷问他,常用的消毒剂他只记得碘伏,切口消毒范围他一点儿记不得了。
毕竟读书的时候,只为考试,根本没有机会实践。
许多医生都是到了临床上,边复习,边积累经验。
花兰现在是越发佩服安小月。
安小月的名字除了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能被听到。很多时候,她独来独往,在班级里就像个隐形人一般。
这些内容都是上学期学的,大赛的准备资料也是安小月做出初版,大家慢慢补充完善,再完善。
最后却杀出来一个患者腹部手术消毒,出题老师是觉得四个人一起洗手太浪费水了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小月好像把书里的内容都刻在脑子里一般,随用随取。
她即使怀着已经入盆的孩子,面对诸位评委的问题,她甚至连语速、声调都没有发生一点细微的变化。
褚霄说的,能让他放心的人,大概就是安小月这般宠辱不惊、泰然自若的人吧。
只有安小月这般内核稳定的人,才能做军嫂吧。
可是她呢,评委每问一个问题,她眼前就是一阵黑,手心也不断冒汗。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只是运气非常好。
她想参加医学技能大赛,就能和学霸成为一组。
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加棉花、倒碘伏的人而已。
另一边,评委问了安小月同样的问题,“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安小月答,“有,我还没有完成消毒的全部工作。”
她这话一出,周平和花兰面面相觑。
这消毒已经完成,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提出问题的评委笑了,“请继续完成你的比赛。”
安小月叫花兰,“患者手术区域消毒之后,还要进行铺巾工作。”
周平一听,暗暗咬唇,他怎么没想到呢。
要他负责消毒工作,那是每一位外科医生进手术室第一要学习、实操的工作。
术前准备,当然就是准备到主刀医生一来,就可以接过手术刀,开始手术为止。
还好有安小月,不然这可扣大分了。
花兰得安小月的提醒,也明白推车上那一堆墨绿色的布是用来做什么的。
果然,就没有一个物品是白准备的。
她一块一块递给安小月,安小月按照先铺相对污染区,最后铺己区的原则,把术前工作都做完。
她才和花兰一起,向评委们汇报,“老师,我的下腹部手术消毒工作已经完成。”
评委们非常满意,“好,完成比赛就可以回座位上去了。”
众评委不约而同地看向离台的安小月。
医学生技能大赛,不仅仅是比赛,更是各医院挑选储备力量的好机会。
这么优秀的同学,要是出去实习,必定是各医疗单位都喜欢的实习生。
只是,这位同学怀孕,看着要生产了。
实习的时候,还有精力潜心在临床上学习吗?
程卓立早就完成洗手的比赛内容,回到座位上等待。
见三人一起下来,他激动地为他们鼓掌。
“你们真是太厉害了,尤其是安同学,你怎么一点都不慌?”
安小月唇角勾着一抹淡笑,“经历多了就习惯了。”
为学习、比赛感到慌乱,她的人生里,确实没有过。
闻言,三人都想到了传闻中说的:安小月同学有一位病重的母亲,她大二大三都在忙着兼职。
三人看看彼此,便纷纷闭了嘴,默契地不提安小月伤心事。
后面四组也分两拨上台进行比赛,安小月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并未像其他人一样交头接耳。
第二站的比赛结束,台上的各种道具迅速被清走。
主持人老师站在台中,非常有范儿地举起话筒,“不知不觉,大赛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二,大家对第一站的成绩是否充满期待呢?”
主持人说着,见台下诸位同学隐隐激动、期待,他晃了晃手里的名单。
“每一组的成绩就在我的手里,在第三站抽签前,我们一起揭晓第一站的总分排名吧。”
主持人老师吊住了大家的胃口,有人抓心挠肝,恨不得冲上去夺走老师手里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