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逃课一般干什么?”要是和她一样她就要闹了。
“训练。”
好的,酒时不闹了。
齐商言说话标准又生硬,问什么答什么,但要是超出他的答案范围,他就会宕机一会儿,找个不那么出错的答案,或者干脆沉默。
有点像被调试好程序的人机?
他看上去沉静、冷漠、眼皮静止,但细看,总有一处五官会有细微的变化,以此来表达内心的冰山一角。
习惯说的少做的多的人都有这些特征。
总之,酒时对他的印象还不赖。
不过他越走越快,仿佛想要摆脱什么东西。
“哎哎,你等等我!”不为别的,酒时怕掉队被大鱼拖走。
“不、要。”齐商言特意停下,严词拒绝。
他手指指向酒时脚下的位置,然后指向自己,“别跟着我。”
要甩掉她这个拖油瓶,酒时可不答应。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我们可是队友。”
“麻烦。”
“你说我麻烦?”人机说话果真是直白嗷,酒时心碎得稀巴烂。
他点头,想了想又摇头,最后又点点头。
“......我看不懂,你说话行吗?”
“嗯。”习惯说话后,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哑,有些青少年的独有的青涩,“要社交,很麻烦,别跟着我。”
他独来独往,可以说没有任何社交。因为他害怕麻烦,麻烦会耽误时间,降低效率,所以他避免和任何人交往。
好好好,至少不是她想的那个麻烦。
酒时觉得自己那颗稀巴烂的心脏应该还有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只是这独木桥和阳关道恰好是一个方向,这也不行?”
齐商言静止的眼皮眨了三下,目光失去了焦距。
酒时猜测他正在飞速运转大脑,而这个歪理似乎是说服了他,齐商言转身后没有再回过头,把阳关道和独木桥分的清清楚楚。
酒时安静地跟在齐商言身后,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沉默的芦苇,尽可能地不打扰独走阳关道的他。
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个被大家视作背景板的人。
他很瘦,瘦得像闹过饥荒,还有点营养不良,不过他实力很强,轮不着酒时这个菜鸡担心。
前面是水塘,他趟;前面是土坡,他翻;前面是沼泽,他踩。
他总是走最短的距离,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从不做一个多余的姿势,举手投足之间精准得像个秒表。
这可苦了酒时。
但她实在是没有信心一个人走,必须要找个人罩着自己。
咬咬牙!跟着走!
在穿了不知道多少条捷径之后,满身狼狈的酒时看到了希望。
远处山坡上的柏瑞安振臂高呼,他身边的古洛依放下了望远镜,远远地望着她。
终于......那根紧绷弦终于松懈下来,她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紧赶慢赶地走那些吓人的小路,也不用担心一个不留神就掉队,独自面对那些吓人的生物了。
酒时眼眶一热,马上把脑袋仰得高高的。
想哭。
第35章
天下莫大的喜事无非是洗个热腾腾的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然后窝在沙发上,吃着热腾腾的火锅。
然而,这些酒时一样都享受不到。
她换了一身清凉的备用短袖短裤,身上黏腻的黏腻感始终挥之不去,仿佛渗入血脉。不仅如此,她还得套上那双沾满烂泥的作战靴。
这处小土坡是方圆几里唯一一处干地,天启小队的八个人把这儿当成了临时根据地,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休息的休息,擦枪的擦枪。
古洛依坐在草席上,点燃面前的燃气罐,准备热一些速食的食物。
旁边,柏瑞安拿着脉冲枪给酒时演示:“这样、这样、然后再扣扳机。”
“轰”一声。
远处水塘炸开了花。
酒时学得认真,很快也打出了一个超大的水花。
她垂涎三尺地盯着手里的枪,都不想还给柏瑞安了。
“你枪呢?”他问。
心虚:“扔了。”
“你把枪扔了?你该不会准备赤手空拳打怪兽吧?”说着,他还冲空气挥了两下拳头,欠扁的要死。
她们身边就环绕着不少怪异鱼类的尸体,那是古洛依拉回来做研究用的。
古洛依提醒她:“这些异种都来自污染区,虽然经过净化和处理,但也只是消除了传染性,并没有改变它们基因中的兽性,真要对战起来,光靠拳脚功夫恐怕是不行的。”
脉冲枪一人一把,没有多余,都是保命的东西,酒时不可能问他们借。
但大家的担心有些多余,酒时可是能苟活就绝不逃跑,能逃跑就绝不火拼的人,她是坚决不可能去主动打怪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