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麻药根本不管用,血肉被拉扯着,疼得酒时嗷嗷乱叫。
“疼疼疼!”
治疗员叫来助手给她又打了一剂麻药,将她的人按在座椅上,“这已经是第三剂麻药了,再疼我也只能硬上了啊。”
酒时咽下口水,渐渐地感觉没那么疼了,便点头。
治疗帐外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清风霁月,如沐春风,他很有礼貌地向治疗员点头,并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挤出桌上的消毒液。
“我来吧。”
透明的液体润过手上肌肤,双手关节处的粉色更深了。
他戴上手套,接过了治疗员手头上的工作。
酒时看了看经验十足的治疗员,又看了看面前那张漂亮的脸蛋,美色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冷静下来,委婉提示:“郁闻安,我怕疼。”
所以,还是换个靠谱的来吧。
“我是向导,基本的急救治疗是必备技能,你要相信我的专业。”
酒时:“那,那你轻点。”她真的怕疼。
“好。”
镊子试探性地戳了戳她伤口周边的皮肤,郁闻安抬眸:“疼吗?”
“有点。”麻药好像对她不起效。
治疗员提醒:“不能再打麻药了,会过量。”
“我知道了。”
郁闻安丢下镊子,拿起缝针对着伤口,在酒时惊恐的目光中安慰她:“没关系,闭上眼就不会痛了。”
“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啊。”她嘴里嘀咕,但还是认真地闭上了眼。
不看缝针的过程,疼痛至少减少一半。
比疼痛率先降临的是暖烘烘的热意,细胞像是浸润在温水中,柔和的、惬意的,舒服得她发出猫咪一般的咕噜咕噜声。
是郁闻安的向导素。
他的身体倾向酒时,手上拿着镊子,快速精准地将撕裂的伤口一针一针地缝合上。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膝盖抵着酒时的大腿外侧,精神海中的能量正在流向她。
整个缝合的过程中,酒时没有喊过一声疼,一直紧绷着的眉头慢慢舒展,静谧而安详。
治疗员震惊,闭眼就能止痛?真的假的?
随着最后一针完毕,郁闻安剪掉线头,将器械全部放回托盘。
“好了。”伤口缝合地规整漂亮,日后留疤也不会太难看。
座位上的人脑袋一歪,响起有节律的呼吸声。
进入睡梦的酒时动了动大腿,蹭着郁闻安的膝盖,美滋滋地抿了抿嘴巴,像是在品味什么。
郁闻安看着她眼下未消的乌青,忍不住起身,托住她歪斜的脑袋往自己侧腰上靠。
她睡得很安静,喋喋不休的嘴巴此刻抿在一起,没什么血色。
从上往下看,酒时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像个听话的娃娃,郁闻安心疼极了,她本该张扬恣意,富有生机才对。
他珍视而小心地替她清理发丝上的沙粒,把她糟乱的头发慢慢抚顺,尽可能地不吵醒她。
治疗员这回是真看傻了。
不是。
祭司大人,和,和一个F级哨兵,这,这关系对劲吗?
郁闻安食指搭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治疗员可以出去,这里留他照顾就可以。
治疗员:“......”
酒时梦到自己掉进了毛茸茸的被窝,热乎乎的,还很舒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开蹭,还忍不住上手摸。
然后她就被伤口疼醒了。
“痛痛痛!”
第63章
酒时抱着痛到麻木的胳膊,从半躺的椅子上坐起来,冷汗涟涟。
她用余光瞥向三步之遥的郁闻安,他拘谨地站在那儿,脸颊浮现不明的红晕,像是气得,又像是羞的,瞪着水光潋滟的眼眸,很是凶横地剜了她一眼。
酒时:“?”
毫无知觉的酒时歪着脑袋,仔细反思了自己行为,没有回忆起任何不妥,于是心安理得地望向他身后的外景。
朦胧的橘色染透天边,和沙融为一体。
时间已经不早了。
酒时几乎睡了一整个下午。
温暖的色调透进帐篷,给简陋的内里蒙上了一层明亮而美好的光晕,酒时看着那个站立在光影中的身影,急促的呼吸变缓:“你,一直在这里吗?”
“嗯,被你强制留下来当抱枕了,想走也走不了。”
“抱歉。”酒时深知自己干得出这种事,“下次可以直接推开我,我会换个姿势继续睡的。”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嘶。”酒时扯到了伤口,不由得皱眉。
“止疼药。”
两粒白色的药片摊在郁闻安的手心,他递到酒时面前。
酒时左手无力,连带着把自己的右手也忘了,像只小狗一样低头凑过去够药。
一只手立马抵在她的前额,将她往远推,“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