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他们便也来不及将与董承王子服来往密切之人一一查证是否真的在图谋对曹操不轨,便直接将人全部控制了起来。
本来郭嘉想着,他只要将种辑、吴硕、王子服这几个与董承密谋诛杀曹操的人都控制起来,并且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董承,便可让他知难而退,让他知道曹操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同谋了。
因此,董承在行动之前的五日,发现自己在朝中最信任的心腹之人竟然全都无法参与诛杀曹操的谋划了。
可是董承却依旧没有放弃,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帮手被查了出来便息事宁人,就当作他这些时日的谋划,全都不曾存在一样。
在董承看来,既然曹操将吴硕、种辑、王子服全都查了出来,又控制了起来,他便只能用禁军了。
天子祈福之日,有禁军随行保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论是谁都绝无可能说一个“不”字。
在进入宗庙之前,他们所有的人,包括董承和曹操,都被查验过,身上没有一件兵刃,这才能够随天子入宗庙。
本来他们只需解决跟着曹操的为数不多的护卫便可,可是董承却怎么也没想到,曹操竟然敢在大汉先祖的宗庙之中提前埋伏刀兵。
但是在这宗庙之前的一场争斗,虽说曹操是胜了,他将董承抓住了,但曹操却也没有想到,董承还有后招等着他。
就连董承都被他们抓住了,本以为事情便就此结束了,可是他们在回到许都皇宫的路上,却又遇到了刺杀。
“你父亲被押回来的路上,有许多百姓跪在道路中央,请锄奸灭贼,请惩治主公,那些百姓想必都是如同先前我们看到的宋婆婆和那位被你父亲的人灭口的老者一样的百姓,他们以为那些欺压他们的官兵,是主公派去的,便不停地往主公和许褚将军他们身上扔东西。”
“后来,那帮百姓中有几个人突然就跳出来刺杀主公,当时场面本就混乱,有人藏在当中刺杀,自是谁也想不到的,若非许褚将军保护得及时,恐怕真的要让刺客得手了。主公刚回来时,他同我说了你的事,我便没注意到,可后来你兄长被带走之后,我便去了一趟主公那儿,这才看到主公也受了伤,应当就是后面那些刺客干的。”
“我想,那些人应当是袁绍派来的,袁绍与你父亲的里应外合,谋划了这么一场诛杀主公的局。”
董嫣仍然躺在床上,她听着郭嘉的话,手指忍不住发颤。
郭嘉见此情景,便伸手握住了她的。
董嫣哽咽着,几度说不下去,“曹司空受了伤,父亲又与袁绍里应外合.......袁绍要攻打许都,如今是国贼呀,父亲这般......倘若司空想要他死,一个叛国之罪,便足够了。”
“可是阿嫣,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究竟为什么非要杀主公吗?他真的是那样的利欲熏心,为了权势什么也不顾的人吗?我总觉得不像。”
郭嘉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和董嫣一起到董府时,董承特意和他讲起了董嫣幼时的事情,还数次吩咐郭嘉一定要照顾好董嫣。
他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在那个时候,董承就已经知道,也许这件事情他会败,但又不得不做吗?
郭嘉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只是心里希望是这样。如果董承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这便是他活下来的契机。
“我也觉得我爹不像,可我是爹的女儿,我说的话,曹司空能信吗?爹爹这三年来,再也没有提到过想要做什么权臣,他似乎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当个车骑将军也很好了。可是这些日子,他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我问他,爹也不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嘉道:“总有办法让他说的,除非,他就是想要取代主公,想要掌控朝堂。若是如此,他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但倘若有别的原因,阿嫣,我们一定会有办法让你父亲说的。”
董承就这样被曹操关起来,关了数十日。
这些日子里,满宠来过三次,他拷打董承,审问他还有没有同谋,为什么要刺杀曹司空,他们董家的人和这件事情又有多大的关联?
但董承却仿佛是长了反骨一般,满宠问什么,他什么有用的话也不说,反而一个劲儿地在骂曹操,说曹操枉为大汉臣子,藐视天子、藐视大汉列祖列宗,不杀他杀谁?
他每日被打得皮开肉绽,竟然还能笑着对满宠说:“你也是大汉臣子,不是他曹操的狗,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被他趋势一辈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吧?我要杀曹操,只是因为我跟你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