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又喝了一口,她现在因为这些冰的影响而相对比较安静了,于是边上的人们的交谈声她都能比较清楚地听到,毕竟万民堂是一个并不那么高档的吃饭场所,在这里的桌子多半摆放得比较靠近,所以这里不适合交换秘密。
但是无所谓了,那些流言也很好听。
芙宁娜听到有人在讨论至冬国那边竖立起来的太空电梯,讨论到正在飞上天空的东西,讨论着那些人、他们在太空中发现的晨星空间站,以及空间站里头的东西……
这是提瓦特最近这段时间最大的新闻了,没有人会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它们可是关乎所有人类的未来啊。
而在璃月这个地方,你能看到一大堆忧心天下家国事的人,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就仿佛当年岩王帝君打天下的时候没有把他们留在身边做为幕僚那都是岩王帝君眼瞎了。
芙宁娜觉得这还是得需要感谢璃月的基础教育,以及这个地方实际上真的挺宽松的言论自由。
要是放在几年前的须弥,在教令院的管控之下,你说一个试试看?
她听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这群人的专业程度也就这样了,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的芙宁娜女士都能很顺利地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芙宁娜女士决定在回到枫丹之后去和沫芒宫说一下,这方面一定不能落后啊,想想看奇械公阿兰,想想看他在机械方面给枫丹带来的领先,再想想看雷内大师——枫丹人啊,你们难道就能够看着先辈的那些天才们为你们创造出来的优势就这样呗抹平了吗?
不!绝不!
芙宁娜小姐承认自己在一些时候是有一点top癌的。
芙卡洛斯在年轻的时候也有,但她毕竟是一只比芙宁娜活得长久很多的纯水精灵,曾经在厄歌莉娅手下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将自己的top癌在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里面磨灭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只是慈祥地看着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这个更为年轻一点的自己。
她的表情、她的气场以及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微妙的出入。
芙宁娜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她决定再来一碗冰粉,虽然吃这么多的冰,并且坚持挑战那碗对于她来说很辣的酸菜鱼这样的吃饭方式很有可能会让她面对第二天早上起来肚子痛然后蹲在卫生间半天不出来、出来的时候也是双腿柔软如面条,全身颤抖仿佛被放在擀面杖下面擀了一整天似的模样。
但是她已经做过了攻略。
在璃月旅行,不管是怎么样的吃坏了肚子,就算是从须弥运到璃月来的菌子在煮鸡肉菌子汤的时候因为没煮熟让人中毒了,都可以去不卜庐找人真的很好的白大夫。
白术大夫会保护每一个人,不管是肠胃,还是一些想要挑战变态辣的患者的口口。
于是芙宁娜非常愉快地要求了再来一份冰粉,用勺子把里头的小圆子以及酒酿搅拌得非常均匀,瓷勺和瓷碗本身碰撞和刮擦、发出一些不那么动听但却很给人“好吃”这一暗示的声音。
是锅巴送来的这份冰粉。
哎呀、哎呀!
炉灶之魔神的名字居然叫锅巴诶。
芙宁娜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到了锅巴身上。
宝宝你是个很萌很萌的宝宝,就像是你现在跟着的那个名叫香菱的年轻大厨一样,她在座位上差一点就被萌成了一条扭曲的物体。
锅巴看到她伸出的手,发出了一两个简短的音节之后将那碗冰粉放到了她的手上。
芙宁娜已经不再发出声音了,那些尖尖的小音节已经高到了人类快要无法听见的程度。
她看着锅巴转身离开的圆滚滚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对芙卡洛斯说:“我要去拜拜摩拉克斯,让他送我一个锅巴。”
芙卡洛斯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呀好呀。”
芙宁娜的目光扫视过全场,芙卡洛斯告诉过她今天在座这些人里头其实就又一个假死的摩拉克斯,她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对着对方提出要求。
但是她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位她被留在剧院里面孤单且害怕地哭泣着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然后安慰她说自己最强,而现在最强正在保护着她,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女士,银白色的头发总是很好认。
芙宁娜看对方的样子,听对方的声音,都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喊对方一句姐姐,反正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五百年让她成长为了一个多么姐姐的前辈——她还是少女芙宁娜。
她正在和坐在对面的青年愉快地聊天,并且夹起一枚绿色的、被腌渍过的辣椒就往嘴里放,仿佛这点儿辣味对她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