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颔首,她站起来:“您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您的名字,请问您是……?”
“过去的名字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王拒绝了我的谏言后,那个名字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位年长的坎瑞亚人笑了笑。
“但我想,不需要名字,你也知道我是谁。”
的确,这样的经历,南红能够对上的只有一个人——那位她没有见过的,但曾经在一些个瞬间觉得和对方遥遥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知己情的王侧近臣、和军方关系很不错的那位王室成员。
原来是这一位。
南红客气地笑了起来,她身边的一些符文在她笑起来的时候渐渐地暗下,但是那些禁锢、控制着天理力量和深渊力量的朱红色“丝线”仍然没有撤去。
“原来是您,您对我而言的确是一位久仰的前辈了。只不过,我想,我仍然需要一个名字——只是为了方便和您的交流。”
“的确,那么,称呼我为皮耶罗或是丑角吧。”
她很灵巧地跨过了这些朱红色的“丝线”:“当然,皮耶罗阁下。到外面聊么?我的临时试验场地有些太乱了。”
*
丑角皮耶罗没什么隐瞒地对南红说明了在坎瑞亚灾变之后他所做所行的一切。
“……与王不同,我并不仇视地面上的七国,也并不仇视尘世七执政,因此,在坎瑞亚灾变很多年前,我便与那位冰之女皇有些私交。私交……唔,我已经过了咬文嚼字的年纪,虽然不那么贴切,但先姑且这么说吧。”
皮耶罗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后,他将身上披着的厚重斗篷摘了下来放在一旁。
“哪怕有冰神的力量,在纳塔这个地方穿这样厚的斗篷也太热了。”
“总之,因为我与冰之女皇的私交,以及一些……早早对于坎瑞亚灾变终究是会发生的预测,我带着一些坎瑞亚人在灾变发生的时候去了至冬,用的是和你差不太多的办法。说来惭愧,我痴长你许多岁,在言灵一道上也算是有些研究,但最终我带走的人要比你送走的少上很多,或许,倘若命运能给你更多的时间,这场灾变的结果会发生更大的变化。”
“在去往至冬之后,我与女皇有了一番很长的交谈,最终,我得到了她的许诺。因为至冬的一些特殊,她意外地做了一场很长的漆黑的梦境,而因为这场梦境的存在,她必将在未来的一日,对着天理举起反叛的旗帜。而我,也因为她的许诺,决定加入她的麾下,与她同行一段时日。”
南红坐直了一点。
“在她的支持之下,我组建了一个组织,名为愚人众——听起来就像是‘丑角’这个名字一样自嘲,对么?但既然贤者的道路最终引导向了毁灭的结局,那么兴许愚者的道路会有成功的希望,哪怕这意味着更多的牺牲。”
丑角沉声说:
“我此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我打听到了你们在纳塔的所作所为,觉得你们或许会乐意听我说说我的道路——所以,我前来邀请你们加入愚人众。”
南红挑高了眉毛。
*
加入愚人众么……
哪怕不管是尘世七执政的招牌,还是这位曾经和贤者海洛塔帝几乎平起平坐的“丑角”阁下的邀请对于任何人来说d应该都算是很有竞争力的邀请,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心动的offer,但是南红仍然很是平静地表示自己还需要再思考上一段时间。
“请您放心。”
她对丑角说。
“我不会思考太久了,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我会给予您我和瑟雷恩思考的结果。”
丑角点头:“合理的要求,合理的时间。”
南红伸手,在和丑角握手的一瞬间,一个朱红色的符文在两人的手上一闪而过。
“这个符文能让我的回答在第一时间来到您的身边,毕竟,一个刚刚组建起来的组织,应该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您亲自坐镇?就不劳您再跑上那么远,来纳塔一趟了。”
丑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对她这种不怎么客气地展示自己力量的做法有什么意见,而是点了点头。
“当然,我个人非常感谢你的体贴,南红小姐,在这三个月的过程中,倘若你有什么对愚人众的好奇,或者想要知道更多与女皇有关的信息,也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告知我,我会尽量回答你的疑问。”
丑角离开得很干脆也很迅速——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因为南红所说的原因。
姑且不论一个新的组织在草创的时候有多少麻烦事需要组建者处理,先看看当前这个时代吧,深渊造成的灾难仍然在大地上肆虐,光是应对这些灾难本身就很让能者需要多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