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雷恩当然不至于用香水,但是他的头发很长很顺,很显然是会认真护理着的,就自然带有一点洗漱用品的味道。
淡淡的气味,因为已经散淡到了一定程度,所以闻的时候,也不是很能闻出到底是个什么香型来。
花香呢?果香呢?烟草叶的香味吗?
好像都不是,至少她现在做为一个拙劣的用香人还不是很能判断出来。
但是将其命名为瑟雷恩的气味是很合理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南红深吸一口气,然后心满意足地,将嘴角往上提高了一点点。
她的午睡总是很宁静也很舒服,身高之间正正好的差距让她总是能够在午睡的这个时间段上获得充足的休息。
这一次也是这样,她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这一次闭上眼睛之后就睡得很舒服,而刚刚写得有些疼了的右手一直在被缓慢地揉揉捏捏着,逐渐越来越放松下来。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黑日已经暗了下来,地下的夜晚到来了,南红揉揉眼睛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靠着。
她的手仍然拉着瑟雷恩,有一种就是不可能放开对方自己独自一个人认认真真睡的倔强感,只不过她勾着的是瑟雷恩的左手:手上仍然绕着绷带,只是绷带绕的圈数已经没有很多了,她的手指没有碰到这些纱布绷带,而是勾着瑟雷恩的手指。
南红撑着床爬了起来,问瑟雷恩:“我把你的肩膀睡麻了吗……诶?”
她发现自己抄书的笔在他的手上,而从进度来看,瑟雷恩已经写了两页内容了。
瑟雷恩的字迹和南红的在正常情况下都不太一样,但是他的确很擅长用南红的字迹去写一些东西,就像是南红也很擅长用他的字迹去写点什么一样:这和南红非常讨厌的剑术理论课程脱不了干系。
原本像是瑟雷恩这样的人,他是不可能在学业上作弊的,就算是注定了未来不会学习的课程,他也肯定会很认真地用自己不太擅长的水平完成作业。
但南红的思维总是很活。
她讨厌剑术理论,并且确信自己未来就算是饿死、从坎瑞亚王宫顶上跳下去、从庆云顶上头跳下去还不开风之翼,她也绝对不可能去精深地学习剑术的。
既然这样,那她做剑术的作业还有什么必要么?
南红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而瑟雷恩很明显非常擅长这一点,所以她转头就用最习惯的姿态去拜托瑟雷恩帮自己把这个作业给写掉了。
只能说,在她的人生当中,第一次和瑟雷恩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她能说服对方的惯性根基,于是在这些未来,她的每一次尝试说服都很成功。
瑟雷恩承认对于她来说好好学剑术理论也不会有半点裨益,因此叹了口气之后开始承包这份作业,为此特地练了一段时间,让自己能够写出一手差不多可以乱真的字。
一样是偏大的字体,每个字之间的笔触都是有些相连的,而到了字体与字体之间的这个问题上来呢——那就断得很干净了。
而南红觉得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一个劲只从瑟雷恩那边白嫖,她也得帮上点儿忙。
除了他们两个都很不擅长,只能坐在一起互相帮助着一通胡编乱造,用诸如“今天下课之后我要去瑟雷恩家里吃饭”之类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来水一下分数的占星术之外,南红擅长的符文是瑟雷恩不擅长的。
所以她就代写了这一课的作业,同样锻炼了一手看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有以假乱真可能性的字体。
而现在,南红从床上爬起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两页已经完成的抄书,瑟雷恩吹干了表面的墨水,把现在他写完的和之前写完的那几页纸都整理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
南红张了张嘴。
她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想让瑟雷恩帮自己抄书的理由,但是真的到了这时候又一个都不好说出口,只能在张嘴之后又一次默默地把嘴闭上,然后说:“我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了,下周一我们绝对可以一起去研究院的。”
瑟雷恩点头:“我知道,但是你看起来很困。”
南红解释道:“那是因为昨天晚上我研究几个符文的时候太兴奋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所以算是个熬夜。”
瑟雷恩:“那你再多休息一会儿?还不剩下多少了,我……差不多可以给你留下三页。”
南红推开他拒绝了他的帮助,还是因为顾虑到了外头有大人,要是听到了不太好,这才压着声音说:“那你想都不要想哦!”
哪能这样呢?
她从瑟雷恩那边抢过了笔,转身把他给按在了自己的床上,按着肩膀的那种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