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大事,陛下卧病在床,是否需要择日再议?”坐在下首的谢微凉闻言面色微微蹙起,就连语气当中也多了几分担忧。
事实上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谢微凉的心里是十分疑惑的。先不说萧太后为人本就谨慎多疑,就说她在提起这件事情时如此焦急的模样,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萧太后如此着急动手?
谢微凉一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又暗暗观察着对方。果不其然,坐在上方的萧太后在听到她这样说之后,一双眼睛当中一闪而过一抹阴沉。而紧接着,她便又清了清嗓子,又用一副不可质疑的模样开口道:“话虽如此,可陛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现如今庆功之事不小,两国和谈更是重中之重,自然不可耽搁。”
此话一出,这事情便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
养心殿
“什么时辰了?”房间里昏暗依旧,谢訦坐在凳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水,面容冷峻。
闻言,坐在他对面的谢舜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背后用来计时的漏壶,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午时了,您该用膳了。”
而坐在他对面的谢訦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有所动摇,只是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活动了一下肩膀。
毕竟躺在床上这样久,谢訦感觉这副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第185章
然而,对面的谢舜却活像是见了鬼一般,顿时便弹射起来,面色也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你你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动静闹得不可谓不小,而身为当事人的谢訦也是成功地皱起了眉头,看向谢舜的目光当中也带了些冷意。
而对面的谢舜自然也将他的表情变化都尽数收入了眼底,随后便又小声嘟哝道:“谁让你小时候训练我先前都要先活动一下肩膀……”
而他的这一番吐槽显然也被坐在那里的谢訦一字不落地尽数收入耳中,不过身为另一位当事人的谢訦似乎也并没有要同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的意思。
不过这也一点儿都没有耽误谢訦在空闲之余还白了他一眼,而对面的谢舜却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他有些僵硬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皇兄,你这病也生了有些时候了,打算什么时候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谢舜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里面还带着一抹探究。而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会是这段时日被皇嫂照顾得太舒服,就不想好了吧?”
这样说着,谢舜的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古怪。可偏偏在自己说完这话之后,对面的谢訦握着茶杯的手一僵,随后才又瞥了他一眼,道:“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而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谢舜的表情显然也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开口道:“放心吧,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太后那边已经等不及要行动了。”
见状,谢訦这才将手里的茶杯扣在桌子上,偏巧不巧的,原本杯子边缘的一滴水因着这一动作,居然直接顺着杯壁又留了下去,最后被整个杯子扣住,不见天日。
“最近事情颇多,萧太后虽然顾不上养心殿这里,可难免不会提防着你。”说这话的时候,谢訦担忧的目光便落下来谢舜的身上,而察觉到他目光的谢舜见状脸上露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然后才点了点头:“放心,太后那边有我盯着,你和皇嫂想做什么就做。”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谢訦故意装病引萧太后出手,他们还不知道要和这帮缩在暗处的蠹虫周旋多久。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谢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和谈在即,西北军已经在启程回京的路上,不日便会到京城,皇兄,你……”
虽然谢舜明面上已经归顺于萧太后,可对方毕竟也不能将此事闹大。是以整个西北大军,只能驻扎在城外几十里的地方。
谢舜所说的这些谢訦其实也明白。西北军虽说归谢舜统辖,军纪也还称得上严明。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为保家卫国而生,萧太后即便以利诱之,也不一定能全部说服得了所有将领。
谢訦有这个信心。
……
“殿下这话倒是说笑了,战士既为保家卫国而生,而陛下自继位以来也不曾在军饷一事上有所苛责,纵使太后娘娘许了天大的好处,那些将领也不必犯得着为此而平白堵上自己阖族老小的性命。”
谢微凉看着眼前的沉宴,脸上还带着笑意。
半个时辰前,谢微凉刚刚出了慈宁宫,随后便迎头撞上了这位以探望盛国皇帝为由进宫的南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