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狗儿百口莫辩,一是他不敢拿出真账目出来,二是他的确在商税上做了手脚,朝廷的税店务有记录,这是死证。
温屿先前提及按照大周律,作伪证将会受到的刑罚。任谁一时也不会怀疑,温屿既然深知厉害,敢冒险做假账目。
但她偏偏就敢,而且她不会再给高狗儿辩解的机会!
“高甦,你原名高狗儿,高甦这个名字,还是阿爹替你所取。自小我将你视为亲人,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恩将仇报。我大哥被你害得家都散了,几间铺子悉数落入你手。”
高狗儿跪在那里,浑身直哆嗦。温屿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渐渐变得严厉。
“高狗儿,你以为将铺子写到你两个儿媳的嫁妆里,就能瞒天过海了?你两个儿媳的娘家,娄氏一家穷得叮当响,起劲还依附着你为生。她们何来的铺子做陪嫁?高狗儿,你还不如说,天上掉金子,被你捡到了!既然在公堂之上,一切都讲究证据。高狗儿,你可能拿出证据,证明你的家财万贯,证明你儿媳的嫁妆,来得堂堂正正!”
毕竟是伪证,温屿一笔带过她的“账目”,反要高狗儿拿出证据,证明其家财来得正当。
高狗儿哪拿得出来,他神色狰狞,咆哮着道:“温氏,你就是污蔑,含血喷人!”
高兴旺这时按耐不住,嘶声力竭道:“温氏,当年你心悦于我,偷偷来找我吐露衷情,我见你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便拒绝了你。谁曾想你怀恨在心,处心积虑报复!”
他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随着他的说话,脸上的肉不断抖动,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向堂外,伸手一指。
“孙知府,草民没撒谎,温氏在荀家时,荀五在外拈花惹草,她独守空闺,心痒痒实在受不住,便去勾引荀柏。这件事荀家上下许多人知晓,荀大可以作证!”
听到男女之事,大家霎时兴奋起来,纷纷朝高兴旺所指之处看去。
孙知府邹通判他们都开始装聋作哑,李巡检甚至还示意衙役,别挡住了荀柏。
荀柏走上前,神色怨毒指着温屿荀舫,义正言辞道:“温氏生性**,离不了男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成日在我面前转悠,朝我抛媚眼,娇滴滴喊我大哥哥,还朝我身上蹭。我看着她实在是缺人怜爱,便处处照看她。把她伺候得舒坦了,她就翻脸不认人,装成了贞洁烈妇!”
温屿挑眉,**羞辱来了!
看情况,高狗儿与荀柏早就勾结串通好,彻底毁掉她的名声,她的话就无人肯信。
毕竟这个世道,妇人的名声大于天。一个不安分的妇人,该千夫所指被唾沫淹死,高狗儿夺了她的家财,也是她活该!
要是遇到原身或大周的妇人,估计会羞愧得一头撞死。
可惜,他们遇上了她温屿!
荀舫的眼神沉下来,温屿朝他看去,示意他稍安勿躁。
两人以前的风评确实是隐患,既然被在公堂上揭开,正好一并摊在太阳底下,将这个脓包挑破!
在大家兴味,肆无忌惮的目光中,温屿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
“高兴旺,你称我心仪你,高家从温家侵占那般多的钱财,难道一面铜镜都买不起?”
高兴旺被问得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温屿接着说了下去。
“你是有才,还是有貌?高兴旺,去污水沟中去照照吧,你那张脸,生得跟巨人观一样,丑得惊天动地,臭闻十里。我看上你,呵呵,你莫非是丑得发了癔症?”
温屿也不见怒,声音不高不低,始终斯斯文文,说着如刀子般扎人的话。
“我阿爹当年救济高狗儿,还不如养条狗。你全家都是畜生,贪我温氏家财,还要谋财害命。我要是被你害死了,你高家就能高枕无忧,享受着我温氏的家财了。”
“哈哈哈!”有人听得大笑起来,指着高兴旺的脸道:“巨人观,你看高二的脸,跟尸首肿胀还真像!”
“也是,温氏识文断字,又是举人之女,哪能看得上高二。只怕他是痴心妄想,想着能将温屿娶进门,就能正大光明占了温氏家财。”
高兴旺气得半死,要不是在公堂之上,定要扑上去将温屿撕碎:“不要脸的臭婊子,咱们走着瞧!”
温屿不搭理无能狂怒的他,再看向荀柏。
“荀大,你都已经当祖父的人了,一只腿埋在棺材里,还为老不尊,也不怕被雷劈死。我勾引你,我是图你老,还是图你像枯死的老树根一样,丑得让人隔夜饭都吐出来?”
“哈哈哈,荀大太不要脸,称温氏勾引他,还不如说勾引荀小郎,至少比他年轻力壮!”
“就是,荀大好几兄弟,偏生勾引他,谁会图他老,图他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