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温屿不但要帮他养孩子,家产都指不定会落到他手上去。
黄氏焦急地奔了过来,陈玉娘也赶紧跟上前,来到温屿身边,两人一起喊了声东家。
温屿朝她们摆手,“这事你们都别插手,先看着。”
黄氏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与陈玉娘一起,朝那边的荀舫他们看去。
荀舫道:“你既然大着肚子,我也不能让你肚子的孩子成为外室子。走吧,我先跟你们回去,明早我们就去衙门,正式纳你为妾室。”
月荷一怔,李妈妈也呆住了,急着道:“我女儿大着肚子,跑来跑去只怕伤着了肚中的胎儿。既然你要纳她为妾室,这是好事,等到她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大热天的,快搭把手,扶她进屋歇着。”
荀舫笑了起来,眼神却一片冰冷:“这里是绣坊,我只是在这里做活的伙计,哪能做主让你们留下。”
“你是温氏的夫君,巧绣坊就是你的,你骗三岁小儿呢!”李妈妈精明得很,马上生气地一松手,扭转身往外走去。
“反正是你的儿子,我不管了!”
荀舫也不追,对月荷道:“走,我与你一道回去。你可有脱籍,要是你没有脱籍,我没钱替你赎身,你要自己想法子了。你可有银子傍身?我身上的衣衫旧了,你赶紧拿钱出来,替我做一身新绸衫。”
温屿眉毛扬起,不禁笑了起来,大致猜到
了荀舫的打算。
他确实没钱,只是她拿不到工钱的伙计而已。而且她已与他有和离契书,绣坊是她的嫁妆,就是闹到官府,温屿也能摘个干干净净。
荀舫摆出混账架势,不但要跟着月荷去白吃白喝白住,还向她伸手要钱做新衫。
就算月荷愿意,李妈妈肯定不会答应。荀舫先前提出要纳月荷为妾,就是在试探了。
月荷要是成了他的妾室,李妈妈就要靠边站,而且她的生死去留,都由他说了算,所以才会含糊应付过去。
一般来说,如果真是荀舫的孩子,他能承担起责任,纳月荷为妾,李妈妈应该高兴才是。她这一含糊,岂能瞒过荀舫。
李妈妈自诩聪明,只对上狡诈的荀舫,算是她倒霉。
李妈妈本来跑到门外,站在那里偷听。这时听到荀舫的话,她脸色难看至极,奔回来指着荀舫大骂:“好你个荀五郎,你真真是不要脸,我女儿替你怀孕生子,你不但一个大钱不出,还要想着骗她的钱!”
“你算什么东西!”荀舫的脾气不好,哪能容李妈妈指着鼻子骂,当即变了脸。
“长着一张王八壳大脸,靠着教唆人做皮肉买卖赚钱,恬不知耻,死后会被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
李妈妈脸涨红,不服输叉腰,就要与荀舫对骂。
荀舫扬起拳头,凶神恶煞上前,一拳砸在李妈妈脸上,打得她头一歪,痛得脸都变形,嗷嗷叫唤起来。
月荷吓得瑟瑟发抖,温屿黄氏陈玉娘她们,皆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
毕竟月荷还大着肚子,温屿生怕她出事,赶紧叫上黄氏陈玉娘,“快,去端张凳子来!”
陈玉娘忙朝正屋跑去,黄氏跟着温屿上前,一左一右将月荷扶住。
月荷吓得惊声尖叫,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要作甚?”
温屿用力按住她,沉声呵斥道:“别叫,你可别摔了,摔了就一尸两命!”
黄氏本来就看不惯月荷,顿时跟着道:“你闭嘴,不看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早就将你打出去了!”
陈玉娘搬了凳子出来,温屿与黄氏一起,扶着她坐下。
月荷小心翼翼坐着,搂着肚子慌乱不已。尤其是看到荀舫揪住李妈妈的衣衫,将她摔倒在地,双手抱在身前,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居高临下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李妈妈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荀舫抬起脚,她嗷地叫起来,双手抱住了头:“打人啦,打人啦,我要去告官,我要去告......”
荀舫哪由得她大喊大叫,神情狠厉,抬脚堵住李妈妈的嘴,神色狠厉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你敢说谎,敢问东答西,我敲掉你的牙!”
李妈妈被荀舫一拳打得半边脸都发麻,知道他并非在恫吓,眼泪鼻涕横流,呜呜含糊应了句。
荀舫收回脚,李妈妈赶紧抬手抹掉嘴上的泥灰,
“谁让你们来的?”荀舫冷冰冰问道。
李妈妈呆住,眼珠左右转动,见荀舫脚抬起来,她赶忙撑着起往后躲,颤抖着答道:“是荀柏找我来,说是你从高家那里发了财,膝下又没孩子,月荷以前与你相好,该让孩子认祖归宗。”
原来是荀柏在背后捣鬼,想必是在公堂上被笞打的伤疤已经结痂,忘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