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顿了下,微笑着道:“你家大姑爷是读书人,读书人该知道报效朝廷,忠于天子。有这般厉害的仙姑,你家大姑爷该将仙姑报给朝廷知晓。将仙姑送到皇宫去,给皇家开枝散叶,生一堆龙子龙孙才是。”
杨氏一脸呆怔,讪讪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温屿催促道:“你快回去,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赶紧告诉你家大姑爷去,可别错过了。”
杨氏勉强挤出丝笑,道:“东家真是爱说笑,京城那般远,皇宫大殿哪是人人都能进去,我家大姑爷将人送到京城,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
温屿笑容不变,道:“这你就不懂了,你家大姑爷是读书人,哪能不懂这些规矩。他也不用去京城,领着仙姑去府衙,由孙知府出面写折子给陛下,奉上仙姑,你家大姑爷顺道也能得个封赏,连着你这个岳母,也跟着吃香喝辣,有享不尽的福。”
杨氏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再蠢的人,也能听出温屿是在说反话。
而且她无法辩驳,温屿根本不提仙姑是在骗人之事,只替仙姑扬名,将她送给天子。
要是贵人娘娘吃药有丁点闪失,落个谋害皇子黄孙的罪名,连着她孙氏,以及大姑娘一家,都得被满门问斩杀!
秦氏一直呆呆听着,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直愣愣望着杨氏:“阿娘,可是大姐姐篇......”
“闭嘴!”杨氏见势不对,厉声打断了秦氏,“你大姐姐一直看顾着娘家,盼着四郎好。大姐夫是读书人,今年要考功名,也是你能说道的?”
温屿本不想理会她们家这些破事,不过她看着憔悴的秦氏,当着杨氏的面,沉下脸,很是不客气道:“你别信那些送子,改男女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人总说孩子是谁家的种,既然是谁家的种,地里原本下的稻谷种子,难道还能长出小麦来?”
秦氏听得呆若木鸡,杨氏见温屿将生儿生女之事推到孙四郎身上,脸色难看起来,想要抢白几句,却被温屿打断了。
“你有手有脚,会绣花赚钱。连命都差点没了,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都差点一只脚进了棺材,还生不出点脑子,自己立不起来,你就是活该,是死不足惜,也该多替妞妞想一想。没娘的孩子,又落得这样混账的祖母,以后的下场如何,不用说也知道。”
杨氏脸涨成猪肝色,当即一下跳了起来,面容扭曲道:“我如何混账了,我敬着你几分,你倒好,在这里挑拨离间,自己成亲这么久,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见不得别人好!”
陈玉娘与黄氏在绣房听到外面吵闹起来,赶忙一起走了出来。黄氏哎哟一声,上前劝道:“温东家何处对不住你们,你们跑到绣坊来大吵大闹,真是,快回去吧,别耽误了我们做活。”
“呸!”杨氏啐了黄氏一口,讥讽地撇嘴,“以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称温氏蠢,看不起她,如今倒好,给了你几个大钱,你就不要脸贴了上去!”
黄氏脸一阵红一阵白,慌忙心虚看了眼温屿,懊恼得就要与杨氏大吵。
温屿让黄氏陈玉娘回屋,“你们别管,干自己的活去。”
陈玉娘一扭身进屋去了,黄氏想要向温屿解释,又解释不清楚,只能先回了绣房。
温屿面无表情,对杨氏道:“你不但混账,还糊涂透顶!你想要孙子,秦氏与孙四郎都年轻,何况已经生了妞妞,并非不能生,你却一天天生事,白花了银子不说,差点害死了秦氏。要说八字硬,怎么不是的八字硬,克死了你以前的夫君,他成了短命鬼!其实你心知肚明,你家短命鬼自己掉进河里死了,怪他自己不注意,不会游水。天天都有人死,难道都是被人克死了?短命鬼以前看中的那个妇人,难道她只有短命鬼一个男人,那些男人都被她克死了?”
杨氏紧抿着唇喘着粗气,恨恨盯着温屿,嘶声道;“你就是生不出来孩子,见不得人好!”
温屿压根不理会她,“你成了寡妇,娘儿俩过得不易。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却不安生,要将好生生的一个家,折腾得妻离子散。要是秦氏没了,你家孙四郎,还能娶到她这样能赚钱,还能被你搓圆搓扁的?”
言尽于此,温屿不想再多说,“不管你们前来的意图如何,我都不想搭理你们,出去,以后再来,我就报官了!”
秦氏生了场病,找别的差使就泡了汤。且巧绣坊离得近,赚得的钱多,还是在这里做活划算。
杨氏带着秦氏来,本想借她大姑爷韩盛林拿捏一下温屿,最好她能将陈玉娘开除,秦氏再回到绣坊赚钱。
谁曾想,温屿非但没被拿
捏,不讲情面说得很是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