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卧吧?”钟向暖问他:“你把主卧让给我拿你住哪?”
“侧卧,我喜欢小一点的房间。”周渡野喜欢把最好的都留给钟向暖。
钟向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老家的房子她奶奶都没给她留房间,平时过年回老家她都得和堂姐一起睡,有时候还得打地铺。
上一世她的父母也是把最不好的房间留给她。
他们恨不得把她关到地下室去,一辈子别出来最好。
其实她爸妈一开始是准备把卫生间改成卧室留给她的,不过怕说出去惹人笑话这才作罢。
后来嫁给了岑尧,有了自己的卧室,在租的房子里她没有办法随自己的喜好布置房间,但是后来岑尧东山再起,给她买了一套房。房产证上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她想把房子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但是岑尧不喜欢,钟向暖那时候选择了迁就岑尧的喜好,尽管房子装修风格不是她喜欢的,可是一草一木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但是她忘了,房子是用岑尧的钱买的,尽管岑尧东山再起有她一部分功劳,但那也只是一部分,还是她自以为的一部分。
在岑尧的内心中,照顾他,给他洗衣做饭是她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
她为他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
结婚后的第五年,他们吵得格外严重,基本一见面就要吵架。
因为什么吵架她已经忘了,总归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们相看相厌,偏偏又跟神经病一样想往对方面前凑。
那次吵架,是岑尧第一次动手,他一脚踹翻了钟向暖养了三年的花,痛骂她每天只用在家里浇花养草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干,为什么还要没事找事。
钟向暖要走,却被他粗暴地拽着手腕拖去了二楼卧室。
他掐着钟向暖的下巴,让她看着房间里的一布一具,贴在她耳边提醒她:“钟向暖,你记住了,你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给的,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是钟家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弃女。”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村口骂街的泼妇有什么不一样。”衣帽间的门没有关,正中央的那面巨大的镜子收揽了钟向暖的一切丑态。
很长一段时间,这面镜子也收揽钟向暖和岑尧的幸福。
岑尧也看到了那面镜子,他带着她往衣帽间走,应该是想让钟向暖亲眼看看自己多恶心。
钟向暖没有挣扎,任由他拉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羞辱。
她只是开始反思,反思自己怎么能活得这么倒霉。
岑尧走到松开了她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应该是经历过了剧烈的思想挣扎,忍了又忍,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摔了房门走了。
房子被他们俩砸得一塌糊涂。
“周渡野,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一个人了。”钟向暖转身抱住了周渡野的腰,少年的校服上还带着冰霜,被少女拥住的那一瞬间,冰霜好像都化了。
周渡野僵硬地不敢动弹,从上了小学四年级后,他和钟向暖就再也没有肢体接触了。
四年级后,他们成了高年级的学生,班主任吴老师也辞职了,取代吴老师的是一个严厉的男老师,自从男老师教他们之后,他们的队形再也没有乱过了。
就算是不牵手也不会走乱。
周渡野因此失去了和钟向暖有肢体接触的最后机会。
钟向暖只是因为开心和感动才拥住周渡野腰肢,拥抱住的那一刻,少年身上的寒气和胸口剧烈的心跳才让她反应过来自己再做什么。
青春期,男女生拥抱的举动于他们来说是羞耻大胆的。
“我又不在这长住,你把大房间让给我多不好啊,你还是自己睡吧,我妈知道了又要骂我。”钟向暖松开揽着周渡野腰肢的手,有些燥热。
“没事,你就把这当年家就好了。”少女的温热和馨香骤然离去,周渡野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住少女,忽然抬手,却只抓住了少女的发丝。
周渡野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将自己从迷恋中唤醒,把作业拿出来:“先把数学写完吧,你回家过年了遇到不会写的题目没法找人问。”
“我先去给孙文鹿送作业。”
孙文鹿跟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是老师都知道他们认识。
“你让她自己来拿就好了。”
这么冷的天,钟向暖不应该去为一个外人做这么累的事情。
周渡野给钟向暖灌了一个热水袋,冷冰冰道:“你不要对她太好,她不是我,不会陪你一辈子的。”
“可是她生病了,而且她之前也帮我拿过作业的。”
钟向暖不知道周渡野和孙文鹿那些弯弯绕绕。
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有把抢花环和合作报复高萍琴的事情说给钟向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