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安南,她去超市当理货员了。”
听到钟定的回答,周渡野悬浮着的心才放下来,可能暖暖在上班没能看手机吧。
周渡野还有一周的时间,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他们可能就见不了面了。
剩下的时间,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那颗蓝钻。
那颗蓝钻是他用自己的奖学金和奖金买的,是干净钱并不脏。
不贵,也就五万块。
周渡野有些后悔把钻石藏在那里面,钟向暖现在都没有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没发现,如果她一辈子没发现,他会不会怪自己没有给她送珠宝。
一个男人肯定是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孩送珠宝首饰的。如果她说不需要,那是因为爱你爱的太深,不舍得你花钱,也有可能是送的珠宝不够好。
“发什么呆,请你吃顿饭。”赵队看着周渡野看着手机发呆,唤了他名字。
“吃什么?”
周渡野没心情吃东西,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想清楚怎么跟钟向暖解释。
他写了一封信叫钟梓豪转交给暖暖,可是他又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并不确定自己入狱后钟向暖是否还愿意见他。
“这
饭搞得像断头饭一样,实在没胃口。“周渡野扯了扯嘴角,勉强酸涩。
“别这样。”赵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哀叹一口气,之前只是想把他扯进来帮他忙,没想到是把他扯进泥潭。
“你制药时是未成年,心智不成熟,正确的三观还未建立成功,而且你主动投案自首,又协助我们破案扫黑,这都是可以为你减刑的。”
周渡野苦笑,自己的三观确实一言难尽:“我还可以读大学吗?”
他其实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他也想考大学,有一个正常人的人生。
“可以的。”法律没有限制服刑人员的求学梦。
不管是成人高考还是普通高考都可以。
周渡野跟赵队说好了,等查完岑氏,等高考成绩出来,他就去服刑。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大好年华在监狱消耗,他可以选择跟傅家狼狈为奸,可是他不想再做老鼠了,一辈子东躲西藏,活得胆战心惊。
隐藏自己的罪孽,伪装成正常人苟活于世,他贪心,想要和钟向暖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可是纸包不住火,假若他那时有了一份正经工作,和暖暖结了婚,有了一个或两个孩子,家庭美满幸福,那时候被发现,连累的就不只是他自己。
暖暖会恨他,孩子也会因他被嘲笑,怨恨他。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毁了这么多人。
等他出狱,那时候就算暖暖不再爱他,身边有了别人,淡忘他这个人他也无怨无悔。
她健康幸福,无病无灾就好了。
周渡野不清楚钟向暖会不会嫌弃自己,埋怨自己,他能接受暖暖的怒火和不屑。
毕竟没有人想和一个犯罪分子同流合污,可是他希望,钟向暖在偶尔想起他这个人时,能觉得他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芭蕉叶上的水珠顺着叶面直流而下。
“我记得那里是没有那棵芭蕉树的。”岑尧指着窗外的那块地,钟向暖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神情焦躁。
岑尧把她带到了他们上辈子的婚房。
严格一点来说这里并不算他们的婚房,这是岑尧上辈子东山再起后买的房子。
可以看出来,岑尧把房子尽量复原成了上辈子的装修和格局。
可惜他上辈子并没有对这个家倾注多少感情,大致的家具和装修可以模仿,但细节和家里的那些小摆件岑尧可谓是一概不知。
钟向暖抱着胳膊冷嗤,也是难为他还记得那里之前种的不是芭蕉了。
芭蕉不吉利,那时候岑尧刚回到岑氏,大权未握,钟向暖跟着提心吊胆,从前她不信鬼神,但那时不同往日,钟向暖眼皮子跳几下都觉得可怕。
钟向暖让人砍了芭蕉,重新种上了一棵银杏。
银杏种下去的时候是小小的一棵幼苗,钟向暖想象过银杏长成参天大树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他和岑尧多少岁了,有没有孩子,男孩或者女孩。
那时候钟向暖畅想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有想过她和岑尧不爱了该怎么办。
“我们把家重新装成之前的样子好不好。”岑尧眼眶泛着湿红,从前他觉得平平无奇的家,为什么他就复刻不出来呢。
岑尧其实明白钟向暖为什么会喜欢上别人,他对她不好,无论是**人还是丈夫,他都没有尽到责任。
“我早就忘了。”钟向暖看着三分熟悉的房子,莫名恐惧,熟悉的地方并不会让她心安。
“岑尧,其实你回顾一下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室内能想到的只有我们一起过苦日子和后面互相憎恶的时候,那些能证明我们爱过的事情你又能想起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