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丹却是天真地问,她还会各种小动物的木雕,每做好一个,都可以来用膳吗?
她同帝王说了此事,萧衍之没拦着,直言圣女和宁王长不了。
桑晚恍然大悟,是了,若年后开春便要结束这些事,意味着姚家即将倒台,那宁王……萧衍之又怎会放过?
索尔丹这宁王侧妃,也做不了多少时日,太后最近焦头烂额,更是没工夫管她。
桑晚开心不少,只说让索尔丹仔细些别伤了手,想来便来。
她的木雕做的活灵活现,桑晚也很喜欢,假以时日,那圣女雕刻出十二生肖来也不足为奇。
但心中也隐隐担心,宁王倒台,索尔丹身为刚嫁过去的宁王侧妃又该当如何?
徐若彤这个待嫁的宁王正妃还在寿康宫呢,太后就算不是稳住她,也要为了柳文茵,不会让妾室先有子嗣。
再说宁王心智还在日渐成熟中,短时间内无法同成年男子一样。
桑晚倒不太担心房中事。
她只怕从萧衍之口中听到要将索尔丹遣送回北狄的话,因为圣女……会被送去祭台,以身饲鹰。
好在帝王只笑着说,届时姚家倒台,不论是后宫,还是女眷,都全权交由桑晚做决定,他并不插手。
翌日清晨,秦臻儿一早便起来候着。
身上几乎没有行囊,只将身上的宫装换下,换成了宫中侍女的衣着。
额前的花钿用厚重的脂粉遮盖,脸上的绝色容颜,也都被遮的寻常,还在眼下点了颗极小的痣。
桑晚从内殿出来时,她已经等候在院中,和珠月站在一处,并看出太大区别。
适才梳妆,桑晚命苏若从金匣子中取出两张银票。
这会苏若已走向她,浅浅福了一礼。
“别院中有照顾您的婆子和下人,是陛下在宫外以庄子的名义采买,并不知晓您的身份,秦姑娘可以放心,这银票是我们姑娘私心,即便只有十年可活,也别辜负了自己。”
秦臻儿眼眸垂泪,倏地跪下,苏若并未拦着,只侧身让开一步。
“姑娘大恩,臻儿没齿难忘。”
桑晚看不出有多高兴,上前亲手将人扶起,笑着摇摇头,眼中饱含的情绪过于难言。
她无法想象,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逝,倒数着过日子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但能做的,她都做了,已然无悔。
“可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秦臻儿摇头,“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属于我的。”
“的确没什么值得的。”桑晚松开秦臻儿的手,转身上了轿辇,“走吧,送你离宫。”
珠月自然跟上,秦臻儿穿着宫女服饰也跟在另一侧,低着头,瞧不出端倪。
在宫门口换上马车,两人都随桑晚一同上去,直到相安无事地驶出宫门,秦臻儿才松了一口气。
桑晚:“今日之后,宫里的秦采女已经死了,会择日下葬,至于在宫外叫什么,你自己定,但不能再用这个名字。”
马车摇摇晃晃,安顺在外驾车,向着东隅林婉柔的府邸驶去。
秦臻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也不是我的本名,是在卖去青楼时老鸨取的,太后的人买走我,便沿用了。”
桑晚也没想到这名字的由来竟这样不值,“那便叫回你本名吧。”
秦臻儿心中谨慎,“若取母性,我可唤江玉儿。”
桑晚没回应她,掀开马车前的帘幕,问安顺:“可听见了?”
安顺侧头回话,已经改了称呼:“奴才听见了,会让户部给江姑娘做好身份贴送去庄子上,您放心。”
桑晚点头,放下帘幕,看着她那双感激的眸子:“你切记,秦臻儿死了,以后你就是江玉儿,别走漏风声,惹来杀身之祸。”
等姚家彻底倒台,她也算能安稳度过最后的十年了。
江玉儿郑重其事的点头,“就是惋惜,您来日封后,我只能在街旁一睹风采。”
“和宫中牵扯越小,你越能过的顺畅。”
桑晚叹息,心中想着,若她真的出嫁,应该是要从林婉柔的府邸出去。
她在京中,也不是没有母家。
马车停下,安顺放下脚蹬,珠月率先下去,江玉儿紧随其后。
还不待珠月伸手,桑芸心听到声儿已经出来,亲自将桑晚迎下马车,“晚儿,你可算来了。”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江玉儿,只觉面生,并未多说什么。
珠月无声冲桑芸心福礼,江玉儿学的像模像样。
“二姐姐赐了婚,和该高兴才是,怎么感觉怨气颇大?”桑晚掩唇笑着问。
桑芸心挽着她,往里走去,“自从赐婚后,安王殿下就差住在我们府中了,和母亲十分近乎,无事便来,快安寝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