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了还是世子,终日寻欢作乐,一世无成。
而姚淑兰则是荣国公的嫡长女,算起来,东陵婧和太后还是妯娌关系。
只是姚淑兰及笄后就入了后宫,没多久成为先帝宠妃,那时姚绍明尚未出世,姐弟两人感情并不深厚。
且姚绍明在太后眼里,就是个被养歪了的弟弟,不仅不中用,还顶着她和荣国公府的名号,处处惹祸,声名狼藉。
东陵婧挑眉,向来不屑以姚绍明的世子妃自诩,称呼上自然也不会守着规矩,将自己视作“臣妇”。
直爽道:“我把桑姑娘打扮的这么惊艳,可不是让陛下诓我带王兄去见太后的。”
姚淑兰虽不满姚绍明,但对东陵婧却十分欣赏。
身为东夷的郡主,虽已成婚,但和世子夫妻不睦,对府中妾室视作蝼蚁,心狠手辣,果断又不留情面。
不知有多少人,是被她那张温柔的外表所骗。
因着东陵婧的身份背景,又得太后赏识,姚绍明并不敢对她怎样。
“郡主还有旁的事?”萧衍之问。
东陵婧神色不明,帝王轻笑:“来人,先带世子和两位使臣去后殿歇息。”
萧衍之话音落下,殿内侍奉的太监便对东陵逸作揖:“世子殿下,请随奴才来。”
东陵逸站着不动,半眯着眼,玩笑道:“有什么话,还是王兄听不得的?”
东陵婧最厌恶他的伪善,故意说:“那可多了去了。”
“婧儿,切莫过分,让陛下为难。”东陵逸挂不住脸,捏着兄长的口吻。
“王兄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东陵婧声音懒懒,只在他唤出那声婧儿时,眼皮微颤了颤,便再无多余表情。
任谁都看得出,两人有多不和。
萧衍之吩咐完便低头和桑晚说话,并不搭理他们的拌嘴,
东陵逸在太监的又一遍催促下,抬腿阔步离开。
桑晚冲萧衍之无辜地眨了眨眼,低声解释道:“秋狝舞女一事她替我发声,今日我来,权当还她人情。”
帝王岂会不知她的心善,且桑晚是有私心的,也想在使臣面前露面。
待东陵逸的背影彻底消失,东陵婧才郑重其事地跪在大殿中央。
“我确有一事相求,唯有陛下可以帮我。”
“你夹在朕和东夷、太后三者之间,为棋为质,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
殿内的宫人也随着东陵逸一起离开,帝王说话更是一针见血:“东夷王送你只身入京和亲,就是已经舍弃你了。”
东陵婧笑容凄美,显然早就猜到这些。
“姚氏一族的结局,注定满门抄斩,父王和您约定,到时候提前判我与姚绍明和离,待功成身退,接我回去,届时,恐怕也是我的死期。”
“我杀了嫡姐,父王和王兄大抵要处置我,却不得不送我来和亲,遂囚禁林郎,以威胁我听话做事。”
林郎的事,最开始是那日初见东陵婧时,孟涞讲给桑晚的。
想来龙影卫在东夷的暗桩已经打探清楚,萧衍之早也清楚东陵婧的底细。
“东夷王和朕说,你还有心上人,要接你回去完婚,请朕务必赐你和离。”
萧衍之说完,东陵婧便冷笑:“黄泉路上的鸳鸯,怎不算完婚呢……”
“他从不为我考虑,难得替我着想了一次,还是因着要捉我回去处决,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东陵婧平静的面孔下,有种淡淡的疯感和死气。
桑晚蹙眉:“我记得你说,那个镶满宝石的匕首,是你父王相赠,既如此不和,何必日日戴在身上?”
东陵婧摸了摸腰间的刀鞘:“我拿这个,杀的姐姐。父王所赠之物就是好用,削铁如泥,杀起人来……”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萧衍之打断道。
她无所谓的笑笑:“险些忘了,桑姑娘胆子小,受不得吓。”
桑晚胆识见长,已经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吓到,冲萧衍之轻摇了摇头。
佛教言,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身边所遇之人,的确各有苦衷,她不是圣人,这世间亦无人能真的普度众生。
萧衍之回归
正题:“东夷虽然归降,但仍是藩王,世代承袭,朕不能插手。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
“因为我知道一个关于先帝的秘密,连陛下身边的龙影卫都不知情。”
东陵婧抬头,和帝王对视:“若足够交换,陛下便帮,若不能,权当我送陛下一条信息罢了,况且只是救下我和林郎,不会影响东夷什么。”
“好,君子协定,朕不框你。”
萧衍之一口应下。
桑晚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她就觉得,今日东陵婧找她,绝不只是撑场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