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等了三天,杨初意和方至诚都没有等到周县令或韦捕头来取账册,这不免让两人有些着急。
“豆腐,新鲜的嫩豆腐哎!”
正打扫院子的方至诚听到叫卖声,放下手上的活计出门去了。
可等他出门,影子都看不着了,只好抓住一个大娘询问:“大娘,那卖豆腐的人哪去了?”
大娘热心一指,“诺,往巷子那里去了。”
“谢谢您。”
“客气什么。”
一刻钟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杨初意吵醒,她下意识喊了一下方至诚的名字,没听见回应才出门开门。
“谁啊?”
“隔街的,你相公让我送点酸菜过来。”
杨初意开了门,连门外的人都没看清就被打晕拖走了,再睁眼时,发现一老妪正幽幽盯着她。
杨初意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子,除了地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就只有这个看起来面目可憎的老妪了。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老妪声音嘶哑,说话嘶嘶作响,像毒蛇在吐芯子。
“别白费功夫了。”
“婆婆,你为何抓我?快把我放开!”
老妪猖狂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四柱全阴的人承接我的痛苦,怎么可能放了你呢。”
杨初意一脸无辜,“婆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无须知道缘由!”老妪说完便食指和中指竖起,抵住额头,开始念念有词。
杨初意有些郁闷,这些坏人一般在做坏事之前不是都要先废话一大堆,解释来龙去脉,交代事情经过的吗?
怎么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老巫婆,你在做什么?念经吗?要死你就给我一个痛快,但是我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上,不然我去地府怎么交代!”
杨初意充分发挥烦人精的角色,喋喋不休,不断扰乱老妪施法。
那老妪眼里的熊熊烈火就快要喷射出来,“闭嘴!”
老妪说完站起身,走到图案边缘去,掏出匕首对着掌心一划,让蓝色的血液洒在图案上。
那老妪也时刻观察着杨初意的表情,见她一脸惊恐,阴阴笑了。
等老妪的血对着图案淋了一圈,举起匕首慢慢走近杨初意时,杨初意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巧哦,我的血也是蓝色的。”
这时两人的表情便立刻调换了过来,“这怎么可能?!”
老妪从怀里拿出一根针,冲过去对着杨初意的眉心一扎,看见是蓝色的血液后拿手指一抹,不知念了什么,那滴血竟慢慢上升,悬在了半空。
杨初意一直盯着那老妪的嘴巴看,努力理解和铭记,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
那不是杨初意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它更像是古老的曲调,比佛音更晦涩难懂。
那滴血液忽然变成了一颗小火球,悠悠地燃烧起来,而后像是辨清了自己生命的源头,咻地飞进了老妪身体里。
老妪喃喃自语,脸上全是自嘲,“转生蛊,是她。”
杨初意牵动嘴角,“既然你我现在是同盟了,那你赶紧把我放了吧。”
老妪仰天长笑,“同盟?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天真烂漫,很适合成为一个替死鬼。告诉你吧,同族而食,法力更强。”
老妪盯着杨初意的心脏,缓缓举起匕首,还大致比划了一些位置和下手的角度。
杨初意明白她的确不是那死于话多的人,赶紧大喝一声:“月影,你这个叛徒!”
那老妪一愣,她到底也没有想到杨初意会识破她的身份,她隐藏得太久,连自己的名字都快不记得了。
胜负就在毫厘之间,月影那一愣,便是方至诚的绝佳时机。
当破门而入的声音传到空气里时,月影并不是下意识回头去看来人是谁,而是冲向杨初意,想挟持她保命。
可方至诚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腰上的软鞭用力一甩,直接勒住月影的脖子往后拽,瞬间让她失去作恶的机会。
别看方至诚面上镇定,可心里十分害怕,虽然是事先说好的计划,可他真的怕稍有差池,杨初意会出事。
可反观杨初意,她只是朝方至诚做出一个“你真棒,我好爱你”的表情,惹得方至诚无奈又心动。
月影没想到自己隐匿多年,一招出手便沦落到这个下场。
月影苦笑,光阴荏苒,她一朝成为叛徒,便要日日夜夜受反噬之刑,身上的能力都已经退化的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要不是当年生了个女儿出来,以血脉之力分担她的痛苦,她未必能活到今天。
杨初意发现月影就算被方至诚打趴下了,自己还是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