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笛:“不确定什么?”
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对我敞开了心扉,愿意承认你是喜欢我的。
不确定那真的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喜欢,还是你又一次不肯诉之于口的心声。
柏江忻只想让她把刚刚说的那句话,再说给他听一遍,让他好确定,那确实不是她的心声,他也没有产生幻听,她真的说出口了。
只有说出口的喜欢,才会让柏江忻有真正踏实的感觉。
暗恋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喜欢,因为不用担心被拒绝,也不用担心会受伤,但对他而言没有,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放弃了。
只要她说出口了,那她在他这里就没再也没有别的退路了,她以后只能喜欢他,他会阻绝掉她身边一切会对他产生威胁的异性,哪怕是她的亲哥哥。
既然她说了喜欢他,那他就会缠她一辈子。
但向笛又怎么会知道,她只会觉得他胡搅蛮缠,觉得他不讲道理,非要让她再说一遍,给她难堪。
无法坦言自己心中的那些因她而产生的患得患失,柏江忻微微叹气,嗓音沉闷:“…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明知道她脸皮薄,逼她也没有用,只会起到反作用,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就该知足。
柏江忻轻声说:“算了,你不想说,那就不说——”
最后那个带着妥协意味的语气词,没能说出来,因为被脸颊上突如其来的一道触碰给打断了。
小心翼翼,忸怩不安,却又柔软清甜到不可思议。
原本低垂的眉一瞬间展开,柏江忻蓦地愣住。
他仿佛听见自己原本已经在层层消融的心,突然被浇上了一壶滚烫沸腾的热水,于是紧贴着心脏处最后的那一层薄冰,陡然碎裂炸开的声音。
像冬日湖面被小石子刹那击破,冰晶四溅,在空气中震颤,声响丝丝渗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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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笛承认那一秒钟,有被他带着一些不安的语气给蛊惑到。
自卑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尤其是对于柏江忻这种悬在天上被仰望的人,于是她鼓起了非常大的勇气,凑过去,靠着模糊的光影,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不是跟你开玩笑。”
“是真的…喜欢你。”
向笛亲完以后,又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赶紧又缩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喜欢两个字怎么就那么难说。
向笛在这一刻,衷心佩服每一个人有勇气跟喜欢的人表白的人。
向笛抠了抠眉毛,又抓了抓头发,但好像无论什么小动作,都无法缓解这一秒钟的手足无措。
还好现在是晚上,车子里也黑,她的心脏还承受得住。
不过奇怪,柏江忻怎么没反应?
不会是刚刚她亲的太轻了,他没感受到吧?
正困惑着,眼前猛地一亮,柏江忻居然把车里的灯给打开了。
她刚刚才庆幸还好现在是晚上!
向笛立刻把身子一转,面对车门,捂住脸。
同时她喊:“你突然开灯干嘛啊!”
柏江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过来,把恨不得在座椅上缩成一个乌龟壳的她给抱了起来。
向笛不想面对他,想伸手巴住哪里,免得被他抱起来,但这样就没手捂脸了,她更不想让柏江忻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她好恨自己只长了一双手,她为什么不是个章鱼!
然而没办法,她就是只长了一双手的人类,于是她被抱到了柏江忻腿上。
穿着裙子,裸露的大腿后侧,触感是如此清晰,她用力挺着背,捂着脸用力地偏向一边,其他地方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光靠大腿后侧的那一片肌肤,不足以再产生链接,柏江忻说:“你把手放下来。”
向笛:“不放。”
柏江忻:“为什么不放?”
“不放就是不放。”
“放下,我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
劝不动,柏江忻握上她的手腕,试图帮她把手放下来。
向笛的手掌心这会儿简直堪比章鱼的吸盘,死死地巴在脸上,两人就这样互相抵抗了一会儿,其实柏江忻完全有力气强行把她的手拽下来,但看到她手腕上刚刚被他弄红的一片印记,他没敢再用力。
她的手腕生得太细了,他一只手就能攥住她的两只手。
他轻咽呼吸,说:“是你亲我,该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吧。”
向笛撇撇嘴角:“……那你还开灯,没感觉你有多不好意思。”
“你不看一眼怎么知道?”
“……”
向笛在心里嘀咕,他真的不好意思?
那他也脸红了吗?
有点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指缝,想要从指缝里看一眼柏江忻现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