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莲闭嘴了一会,然后冷冷的笑,“是啊,是我要见你,他们说取得你的原谅,我就能出去了,你赶紧给我写谅解书,我要出去,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待!”
姜雾眠冷嗤:“不写。”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吴秀莲变得癫狂起来,她疯狂摇晃铁栅栏,“你凭什么不写,你怎么能不写,我是你爸娶来专门照顾你的,你爸死了这么多年,我还照顾你,你凭什么不写?!”
吴秀莲的指甲在铁栅栏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她整张脸都贴在栏杆上,面目狰狞:“你这个小贱人!要不是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早饿死了!”
姜雾眠微微后仰,与她拉开距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照顾我?让我睡客厅行军床,拿走我打工赚的钱,这叫照顾?”
“那也比你那个死鬼爹强!”吴秀莲歇斯底里地吼道,“他活着的时候给过你什么?啊?”
姜雾眠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不许你提我父亲。”
“我偏要提!”吴秀莲像抓住了什么把柄,阴恻恻地笑,“你以为他多疼你?他死前最后见的人是我,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后悔生了你这个赔钱货!”
姜雾眠的手指在桌下攥紧,指节泛白,但面上依然平静:“你编这些话,是想激怒我吗?”
“激怒你?”吴秀莲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恶毒的快意,“我说的是事实。你爸临死前还求我好好‘管教’你呢,说你就是欠收拾——”
“啪!”
姜雾眠猛地拍桌而起,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了一下。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但声音却异常冷静:“吴秀莲,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你会在监狱里待满该判的刑期,一天都不会少。”
吴秀莲愣住了,随即疯狂大笑:“哈哈哈,终于装不下去了?什么乖乖女,都是装的!”
姜雾眠慢慢坐回去,整理了下衣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乖乖女。”
她抬眼,目光如刀,“只是以前的她没能力反抗而已,不然,你以为你能猖狂这么多年?!”
“你——”
吴秀莲瞪大眼睛,要说什么,被姜雾眠打断。
“对了,”姜雾眠露出乖巧的笑容,“提前告诉你一声,除了不写谅解书,我还打算起诉你。”
“什么?”吴秀莲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十四年,按我们小区的市场价平均下来每月900算,您欠我15万1200元的房租。”
“你你你——”吴秀莲突然语塞,手指用力的指着姜雾眠,脸色变得惨白。
“法院见。”姜雾眠不再和她废话。
身后传来吴秀莲崩溃的尖叫和手铐撞击栏杆的声响,姜雾眠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吴秀莲只看到她转身消失在门口时裙摆划过的优雅弧度。
走出会见室,姜雾眠长舒一口气。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杨警官等在门外,递来一张纸巾:“没出什么事吧,我听里面吴秀莲吼得声音很大。”
姜雾眠接过纸巾,笑着说谢谢,擦了擦手,“没事。”
只是一个无能者的狂怒罢了。
*
走出看守所时,姜雾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周绪延发来的消息:【事情办妥了吗?需要我出具什么文书吗?】
她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最近似乎给她发消息比之前勤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阳光照在手机屏幕上,将他的头像镀上一层金边。
她正要回复,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不跟你去!你自己去看我妈就好了。”
“那你就先回家吧。”
“我也不回去,那个破地方连个马桶都没有!我要找我朋友,去我朋友家里住。”
这道声音很熟悉,姜雾眠回头,看见徐晴阳正站在看守所外的公交站台前跺脚。
两日不见,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似乎变得黏腻起来,头发也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跟从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女判若两人。
“别闹了,那么多人看着,你总不能让爸爸下不来台。”徐父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给吴秀莲的换洗衣物。
“那你别管我,你去看我妈吧,我走了,车来了。”徐晴阳丝毫不管父亲的祈求。
“别这样,晴阳……”
“哪样了?我丢不丢人啊,家里那么脏,什么都没有,光是去学校都得坐公交坐一个小时,我今天都迟到了,同学们还笑话我,你还去学校找我,现在好了,学校都知道我妈进局子了,我同学都在笑话我,指指点点的让我怎么在学校待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