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下想起十二岁时,被追杀到以为天要亡他,死生一瞬,那个小女孩亦是这般闯入,使那刺客射箭的动作迟疑一下,让他有了反击绝杀的机会。
当时他已重伤,胸口那道伤口涌出大量的血,但那个勇敢的小姑娘只道一句好浓的血腥味,便把天珠从脖子上摘下来塞到他的手里,“愿宗喀巴护佑你平安无虞。”
并非像冷元初这样闻到一点血腥气便抖若筛糠,过了呼吸。
黑夜里二人看不清彼此,等到巷外刀剑碰撞的金属声止息,温行川把他的面具戴在惊魂未定的冷元初脸上,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巷子。
此刻游人早已四散逃命,青石长街唯有官兵四处搜寻贼人。
兵马司总指挥郭钲见到郡王立刻行礼,却不敢抬头,直到郡王抱着美人上了马车,听到他吩咐“留活口,把甘阁老孙女平安送到府上”才喘息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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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止园里灯火通明,府医全部赶来为郡王疗伤,剜弹补疮。
冷元初此刻已经能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惊恐情绪。
她亦不知为何会突然过呼吸,那弥漫的血腥仿若一道凌厉闪电骤然划过,刹那照亮她记忆深渊最为阴森却空荡的暗角。
温行川在被剜去铅弹前把冷元初撵了出去,冷元初知道自己今日闯了祸,站在抱山堂外候着,没听到堂内疗伤的温行川吭一声。
等到府医们提着药箱离去,冷元初走进抱山堂,看向已然在大臂和肩窝包扎好的温行川,眼眶红红的。
倒不是全因温行川受伤难受,主要是想到即将面临狂风暴雨般的责骂,吓的。
“坐近一些。”温行川此刻半卧在罗汉床上,眼神示意冷元初坐在他边上。
冷元初战战兢兢中让屁股只沾床边一寸,忽对上温行川藏焰的黑眸,旋即老老实实把鞋脱掉,上了罗汉床后,面向他恭敬跽跪。
温行川抬起手伸过来,冷元初身心一颤,随即感受他在用拇指用力擦过她柔软细腻的腮颊,原来是她的脸上沾了他的血。
“你总是不听话。”
温行川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移至冷元初的耳畔,探入她柔顺发丝间。
冷元初感觉自己魂已经飞了一半时,又听他严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外面多危险,这回知道了吗?”
冷元初咬着唇疯狂点头,双手将膝盖上的裙面攥成一团。
温行川把手放下时,乌发从指缝滑过,
轻轻摇曳。
“你把头发挽好,再把衣服脱了。”
冷元初被温行川的话一整个惊到呆住,虽然已被他承欢身下,但那次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脱掉她最后的小衣便闯入,现在他是要,要…?
冷元初的动作慢了一步,便眼睁睁看着温行川坐直靠近前拔掉自己头顶的嵌珠玉冠,任由粗硬的墨发恣意垂下。
而后双臂环过冷元初,用他的那枚无瑕的和田玉簪,将冷元初垂下的全部青丝绾成一个简单的低髻,不落一丝。
手落下时,将她身上的绒黄外衫粗暴拽了下来,露出冷元初莹白娇嫩的小肩。
第18章
冷元初只在外衫里穿了件平口象珠小衣,被温行川猛然一拉露了出来,险些扯断系带。
冷元初慌忙拽住外衫,藕白双臂被衣襟上绣着金杏花的宽镶边紧紧勒裹住。
那双交合在胸前、柔软无骨的小手,随着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
此刻落在温行川眼中,唯有香肩半露、欲拒还迎的小女郎姿态,他的呼吸悄然重了几分。
温暖的烛光自冷元初的身后,点亮这方来自冷元初的嫁妆、一整块长乐榕湖根精雕细做的罗汉床。
一寸一寸,在冷元初的鬓边、软腮、长颈和圆肩勾勒出金边。
温行川清晰看那细腻皮肤上,浅盈盈的绒毛随着冷元初混乱的呼吸,轻轻战栗着。
少顷无言,冷元初抬起手,准备悄悄穿回外衫,忽听温行川沙哑低语。
“脱下来。”
冷元初抿了抿唇,只好乖乖脱去,只穿着小衣跪在温行川眼前。
随后眼看温行川拿起外衫团了团,厌嫌着掷到门口。
冷元初蹙紧黛眉欲要下床,被温行川抓住脚踝。
“沾了不少血,扔了。”
冷元初不敢忤逆温行川,只能低垂着眼睫,接受这不愉快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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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被拽的那一下,让冷元初猝不及防侧坐在温行川身旁。
二人腰间相抵,肌肤相碰,冷元初想躲,但脚踝被温行川强有力的手攥个彻底。
她只好虚虚撑着,不敢把全部体重都压在温行川的瘦腰上。
温行川抬起未受伤的左臂,将粗壮的手腕落在额前,仰头靠在厚实的锦垫上,半阖双眼。
“给我讲讲你七八岁时的故事。”温行川的声音沉哑却藏有半分缱绻,似是真的想听冷元初讲讲童年趣事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