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目送夫人离去后,拽着冷元朔的衣服跪下来,声泪俱下:
“二爷,小姐早就嘱咐过小公子不能被陛下抓去,现在我自己都要饿死了,实在完不成小姐的要求了呜呜……”
“你快把桌上的米饼吃掉。”冷元朔看着怀
里的景程叹息一声,转向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凛道:“你入宫禀告温行川,这小子就在我这,他可以放心。”
叶骏没搭理冷元朔的吩咐。
“冷二爷,你和佩兰什么关系。”
冷元朔怔住的神情闪过须臾,随即看着叶骏眼睛,语气轻快:“我是她爹。”
叶骏犹如丹心封穴,愣在原地思考好长一会,突然双膝跪地:“请阿爹成全属下与佩兰姑娘。”
冷元朔霎时头疼,揉起太阳穴的同时,四处打量一下。
眼尖的佩兰取了摆在博古架上的一小盒蜜丸,再倒了茶喂二爷服下。
叶骏看他们相处融洽的模样,彻底信了。
“阿爹在上,我来向您下定,我家在江宁府上元县户部街,家里只有我娘,我娘日日盼着我娶个好媳妇,我娶了佩兰姐姐,会把家里所有钱都交给她……”
“佩兰,你乐意吗?”冷元朔打断叶骏的话,盘起腿来坐在床上问向佩兰。
佩兰没有立即说不,让叶骏心生起无尽希望,扶着桌子看向佩兰。
却不料佩兰轻言:“我不同意。”
“为什么!”叶骏仿若跌落到了崖涧,身心受伤。
“为何总要拒绝我,佩兰,我若待你没有真心,今日为何要顶着欺君重罪载你来这里?”
叶骏语气哀伤又焦急,他一直没找到佩兰和皇子,心知在陛下面前不是挨打就是贬官,这几天都没敢去紫禁城领命!
他知道佩兰肯定不会逃远,离开锦荷院假扮两日马夫她就上了勾,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一挥马鞭强带她尤其是景程去紫禁城,他只是,想和佩兰说说话……
“陛下一日不能和小姐解释清楚下毒真相,我一日不会嫁给你。”
佩兰把她最近突如其来的心软藏好,抹着眼泪,哽咽说道:“叶大统领,我今天把话放这,小姐若能留在江宁,我会答应嫁给你,在此之前,你不要再提这件事羞我!
我只和小姐走,小姐要去哪,我就去哪!”
叶骏感受到希望狂飞唇角,随后点了点头,高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佩兰,你信我,我永远为陛下,誓死捍卫娘娘!”
“哈哈哈哈。”冷元朔在一旁饶有兴趣看这两个小辈,仿佛看回年轻时那个瘦黑有力的自己,在关帝神像前握着林珈珞的手郑重发誓,无论生死,他都只有林珈珞一个女人。
“珞珞,你敢死在我前头,我就自尽陪你,若我先死,葬身鱼腹或是亡命海盗,你遇到好男人,就改嫁吧。”
年轻人,总是会为了爱冲动,现在他可不敢妄谈生死大话。
这不他看出叶骏陷在对佩兰的情思,讲句玩笑话逗他。佩兰是他在满剌加捡到的孤儿,在他娶林珈珞前她就出生了,当然不是他的女儿,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信啊!
冷元朔握拳轻咳一声打发掉笑意,换了语气把话岔了过去,“小伙子,你先替我去宫里看看,我另一个女儿怎么样了。”
“……是,阿爹。”
紫禁城寿康宫。
温行川听到异响,迟疑一下,依旧站在殿外。
冷元初才和他大吵一架,走时放下狠话“若敢拦我亲手复仇,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仇人!”
他被冷元初强烈的情绪震撼住,才服了药听说她来到寿康宫,急忙跟上藏在这里,将殿里交谈之声听得清楚。
直到李昭漪几句如同溺水般的声音终了再无交谈之声,他才将牗窗微微推开一道缝。
看到他的妻子,正被哈日查盖按在地上掐住脖子!
“住手!”温行川瞬间爆发的力量几乎震碎牗窗的木轴,他飞身跨窗的同时以袖中的暗箭击伤哈日查盖,只用几步便奔扑上前把冷元初抱在怀里。
冷元初掌心全是血,本应明亮的眼眸晦暗无光,气息微弱。
“蘅蘅,蘅蘅!”温行川托住冷元初的后颈为她顺气,听到她气息逐渐平稳,再拧紧剑眉检查她:衣衫完好,脖颈一圈瘢痕虽是浅红,但在这个愤怒的男人眼中足够触目惊心,所有的筹谋瞬间化为乌有!
原计划是在送别兀良哈王臣的宴席上,向哈日查盖饭菜下断魂草,让他在差不多回到兀良哈的同一时间暴毙!现在,温行川已经顾不上在乎一个首领之死是否引发争端,他就在此刻,拾起沾着血的剪刀掷向哈日查盖。
明晃晃的金剪子被受伤的哈日查盖以臂轻松击开,但这位草原枭雄没能料到,温行川在他就要拔出腰刀杀死冷元初的同一瞬间,射出袖箭里最后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