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脚一软，差点跌倒了。
来送茶水的王姐却是目光一闪，拉了小伙了小声道：“小顾，他们说闸北那边的——我刚听说，闸北那边有个行，一上午就完成了任务呢！”
“一上午？那可是一万——”猛地转头看陈建军，小顾呼吸都快不畅了。
陈建军点着脚尖，有点不耐烦了：“还剩多少？快点的——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呢！”
许敏低咳一声：“建军……”
陈建军脸上立刻露了笑，回头看看许敏，态度和缓了许多。
不过这个时候，小顾可是一点都不在乎陈建军是个什么态度了。
陪着笑，他笑道：“先生，我们储蓄所还有超过八千张认购证，您都要吗？”
陈建军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就道：“都要！现在就开单子——现钱！”
小顾咽了下口水，和王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狂喜。
代销任务要是完成不了，这些认购券很可能就由他们内部人员自己消化了，现在能一下子完成任务，可真是大喜。
深吸一口气，小顾回身和王姐说：“王姐，你去喊一下所长，我给这位——啊，还没问贵姓呢？怎么称呼您？”
“我姓陈，陈建军。”陈建军回头看了眼许敏，见她根本没有看这边，就知道许敏的意思还是用他的名字，也就没给小顾介绍许敏。
“陈先生，您坐，我马上给您办手续……”小顾热情地招呼陈建军坐下，刚要办手续，就有人冲进储蓄所里，大喊大叫。
“把你们做主的人给我叫出来——你们这儿到底是国家的银行，还是骗子窝啊！还专门骗我们老百姓了是吧？”
这一嗓子，在大厅里的人都不由扭头看过去。
小顾一开始还没动，可尖叫叫嚷的女人却是直奔他来：“啊，是你啊！这写着呢，购买认购证——臭小子，就是你骗我妈是吧？”
说着话，上手就来挠小顾的脸。
小顾一惊，往后躲闪，直接就被椅子绊倒了。
第368章 我们愿意被骗
“你、你这是干什么？太——过分啦！”
小顾在大客户面前丢了大脸，恼羞成怒，冲着跟进来的保安直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抓起来——报警！报警……”
“报警？你当我怕啊！？正好，报警，让大家都知道你们所是怎么骗老太太的……”
正说着话，储蓄所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急匆匆赶进来：“唉呀，这可怎么好——小雪她妈，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妈！”小雪妈跺了下脚，恨声道：“咱们辛苦了一年，赚那么点钱容易吗？三千块钱啊！你就这么买了什么认购证，我能不急吗？你说说你，让你存个钱都让人骗，还能干什么啊？”
老太太被说得眼眶都湿了，抹了把眼泪，涩声道：“我、我办的错事，我自己收场——你、你别着急……”
左右看看，老太太看到气红了脸的小顾，眼睛一亮，忙凑近道：“小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小顾还真记得，立刻就笑道：“张阿姨，您来了——是——您下午买认购证，可不是我强迫您买的呀！”
张阿姨白了脸色，低了头沉默半晌，到底还是道：“我知道，你没强迫我——是我自己一时迷了心窍，听你们说能赚钱，就买了——小同志，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可那些钱，它不是我的，是儿媳妇让我帮她存的，现在让我买了认购证——我……”
抹了抹眼泪，张大妈哭着哀求道：“求你了，让我把那一百张认购证退了吧！我儿子、儿媳赚钱不容易，我不能把他们的辛苦钱这么胡乱花了……”
小顾也是要哭了：“张阿姨，我明白您的心情，可是我没有权力给您退了啊！您不要为难我了，我就是一个职员……”
“不、不能退吗？真的不能？”张阿姨嘴唇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后头小雪妈一把扯开她，揪着小顾的衣领，叉着腰吼：“不能退？你们骗老太太没见识，黑了心肝骗她买这狗屁什么认购证，现在还不给退！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小子，你今天要不给退，我就和你们没完了……”
小顾急得直叫：“我没骗、没骗，真的没骗啊！那些认购证能赚钱的，真的——啊，你看那位先生，人家要买好几千张呢！要不是能赚钱，人家能买？”
小雪妈头都没扭，狠狠“呸”了一声：“骗鬼啊！万元户也不带这么糟蹋钱的！还几千张？谁能买几千张啊！我和你说……”
声音一顿，她回头看拍她肩膀的许敏，有点疑惑：“大、大妹子，你有事——有事也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