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闹够了，陈淑芳才道：“他那人，看起来是挺温和的，却不是对谁都笑。他对我——总之，就是挺照顾的那种，要是细品，好像也觉得对我好像和对别人有点不一样。”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又有些苦恼：“可是，他那种照顾，那种不一样，到底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我妈的女儿呢？”
“唉呀，你可真让人着急。怎么着，现在你是‘许氏’的太子女，又成了你们之间的阻碍了？也就你们这些大学生，想那么多。
要我说，有什么好想的？难不成，你为了确认男人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带来的权势，要和老姑划清界线，断了母女关系？”
“我傻呀？男人算什么？我还能为了男人去伤我妈的心？”
陈淑芳翻了下眼皮，又笑：“不过你说得也对，我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别说是我，你看那些相亲搞对象的，身份家族地位，还不都是被摆在桌上称斤论两的吗？”
“能自由恋爱，已经比相亲结婚好很多了……”许兰兰感慨，推了下陈淑芳：“你也别矜持，要是程立刚追求你，差不多就答应了吧！”
陈淑芳不说话，就是笑，许兰兰上手直接就推，两人又闹成一团。
许敏坐在客厅前，听着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禁也跟着笑。
听着笑声渐歇，那屋里的说话声又小了下去，许敏忍不住一叹，和坐在一旁的沈秋深道：
“你看，那两丫头都和我生份了，有什么心事都不和我说了，就她们两个人躲起来嘀嘀咕咕的——还说生女儿好呢！真是，长大了还不一样，有心事是和姐妹说，才不会和妈说呢！”
沈秋深听得哈哈笑：“你看你，还吃上醋了。小儿女长大了，肯定有不能和大人说的心事嘛，连这种醋都吃。要不，你就去问问，两丫头背着你都说了什么……”
“你别将我，我还真去问，就问问她们背着我说什么了，为什么不把心事告诉我？”
话音才落，两个小姑娘就从外头进来了。
一个个小圆脸都冻得红里泛粉，看着那叫一个可爱。
天冷，身上穿得多，看着圆滚滚的，和团子一样，尤其是扑过来的那小样儿，就像个小肉球。
“妈，你要问我啥？我啥都告诉你了啊！”
“妈知道，我的小乖乖，当然什么事都告诉妈了……”搂着宝儿，许敏笑眯眯地招手。
许灵腼腆地笑着，却还是乖乖地凑过去，也不挤着宝儿，就从另一边靠在许敏身边，许敏直接一伸手，就把她也搂进怀里了。
捏捏小脸，她笑着哄道：“真好，我们灵儿也长点肉了。看这小脸，还是有了肉好看。”
许灵点点头，还是不说话，只是笑。
宝儿有点吃味儿地在许敏怀里蹭：“妈，我也好看，我也有肉……”
“啊，我们宝儿脸上的肉才多呢，和苹果似的，咬一口甜掉牙。”
说着话，凑过去就轻轻咬了下，宝儿吃吃笑着躲闪，又推许灵，“妈也吃灵儿，她也是小苹果，甜甜的……”
许敏也就咬了下许灵，许灵痒得缩了下脖子，却并躲开，只是甜笑。
搂着两小，许敏笑问：“灵儿，最近功课怎么样？跟得上吗？补习老师好不好？”
许灵忙点头，小声道：“好，老师们都好……老姑姥，我会好好学习，也会好好照顾小老姨的。”
许敏失笑：“你这孩子，让你上学，还和你小老姨在一个班，是为了让她照顾你，可不是让你照顾她。”
“就是！”宝儿立刻挺胸抬头：“我可是长辈，当然是要我照顾你了！许灵，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才行哦！”
许灵笑眯眯地点头，却不说话。
许敏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真是觉得个个都是天使。
打从灵儿来了，宝儿就一下子成了小大人，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小不点，却突然就会照顾人了。
虽然有时候也争宠，也会闹些小脾气，却也一样很疼新来的小妹妹——是，虽然算是长辈，但显然姨甥什么的显然不像姐妹一样入宝儿的心。
许敏心里自然是更疼宝儿，但对灵儿，也不差，晚上讲睡前故事是把两个娃一起搂在怀里。
故事讲完，拍拍两个小屁股，撵人去洗漱，她也起身，终于有时间看小王放在桌上的文件。
“这是什么？”
许敏打开文件夹，看头一眼，都没反应过来，又多看了两眼，才意识到照片里是谁。
这烫的大波浪，直接就染成了金色，烟熏妆，红得像染了血的嘴唇，叨在唇间的女式香烟夹在染着鲜红指甲的指间……
还真是许芸芸，不得不说，这妆容，再配上绿色的碎花连衣裙，还真的是——很复古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