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千钧一发之际,陈淑芬扑过去横出手臂,杜文轩那一口就结结实实地咬在了陈淑芬的胳膊上。
钱大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杜文轩,扶住陈淑芬的手臂:“淑芬、淑芬,你怎么样?出了好多血……”
可不是,陈淑芬右手臂上血肉模糊,好大一个牙印,肉都掉了一块。
杜文轩“呵呵”笑着,“呸”地一口吐出一块肉来,他还想往前冲,却让反应过来的众人扑上来按在地上。
这要是真让他做成了,这婚礼现场可就变成案发现场了,就是现在这样,这场婚礼也被搅和得一塌糊涂了。
“王八蛋!打死他……”有人叫嚣。
“别着,就拿绳子绑上,锁起来……”有人劝和。
陈建功直接拍板:“送派出所去!大壮,你带两个人,直接把人先送派出所去。”
钱大壮答应一声,喊了两个小伙子揪着杜文轩就走。
许敏又急又心疼,捧着陈淑芬的手叫:“先去公社医院啊!”
“不用,妈,我、我没那么疼……”陈淑芬咬着牙,竟是鼓着一股气,一下子站起身来。
低头看看婚纱上染上的血渍,她咬牙道:“婚礼继续!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不能让杜文轩给搅和了,要是婚礼不办了,真是和了他的心意。”
看到原本柔弱没主见的陈淑芬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许敏又是感慨又是激动:“是是,咱婚礼继续办!翠花啊,让大家伙入席吧,咱吃吃喝喝,就当刚才那是请的小丑给大家助个兴哈!”
钱大勇抹了下眼睛,也急着喊哥们帮他招呼客人,他自己却是搂着陈淑芬道:“媳妇,我带你去公社医院包扎下伤口,就包扎下,咱还回来办婚礼啊!”
陈淑芬略一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了。
许敏跟在后头,忍不住一再交待:“得打破伤风啊!还有,问问大夫,要不要打狂犬病……”回头拨开拉他的沈秋深,她还说得挺有理:“好好一个人突然咬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病了,万一真是,可不得打狂犬病疫苗?”
沈秋深被她得直笑:“是是是,大勇,记得问清楚啊!”
又拉许敏:“那头不用你,你去帮亲家母招呼客人,我和建功去派出所。”
也是,不能光把犯事的送去派出所,苦主却没人出面。
许敏点点头,一点都没觉得沈秋深也跟着去处理这种事不妥当。
好一通忙乱,招呼着带帮忙的小媳妇们又把酒席都摆好了,看又轮上的宾客们都入席吃了,许敏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婚宴就是这么有特色,全是流水席,宾客们轮着吃,而不是像后世在大酒店里一摆十几二十桌一起入席那么排场。
忙完了,她才想起还有个人没处置呢!
刚才闹场的除了杜文轩,可还有个刘芝。
只要一想到刘芝像条毒蛇似的在背后暗戳戳使坏,许敏就觉得不寒而栗。
和郝翠花说了声,许敏转身去找刘芝。
在院里转了一圈,没看着人,她索性追去钱家。
还是那套青砖大院,可不知是不是曾空过几年,当年那套让人一看就羡慕的大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破败冷清。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临近的两户人家也都重修了房子,把当初的土坯房改成了红砖房,青砖瓦房现在看着就没那么亮眼了。
钱家的大门没关,许敏也没敲门直接就进了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里的刘芝。
抬头看到许敏,刘芝也不惊讶,只是阴阴地笑了下:“想把我也送派出所去?真是可惜,现在不是从前了,得讲究什么法律,我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儿。”
许敏失笑:“坐了一回牢,你刘芝还会讲法了!当年你们两口子带头批斗了那么多人,什么时候讲过法啊!”
“所以说时代好了嘛!你们老陈家不也是粘光了?”刘芝冷笑,又道:“打人犯法,你可别给你那大队长儿子丢脸!”
许敏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绕圈子,直接就问:“刘芝,你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刘芝忽地一下跳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许敏:“你们老陈家把我们一家子都送进牢里吃苦,还抢了我们老钱的大队长,你现在还好意思问我想干什么?”
“你想报复!”许敏平声道:“你想讲法,咱们就讲法讲道理,建功是全大队的人推选出来的大队长,下回他要是没被选上也是正常,可不会说什么被抢了职位。”
“至于你们全家坐牢,那是你们违法了,可不是我们家送的,要是我们家那么厉害,还留在胜利公社干什么啊?刘芝,你该反省自己,身为母亲没有教导儿子向善,反倒把他养成了欺男霸女的恶棍;身为妻子,没有辅助丈夫为民造福,反倒和他狼狈为奸骑在乡亲头上作威作福,做吸血的吸血鬼……”